汪遇吉冷笑道:“咱们帮主治事严谨,订下九杀之条,违者处死,何况近因飞凤镖局失去暗镖,溯因乾坤独叟、王屋盲叟之死,武林已种下暴乱杀劫之机,总坛一再传讯,严戒我等不可无事生非。就事而论,曲在我方,范永泰不足为惧,而是恐蒙面少年引起本帮危机,只怕你我要死无葬生之地了。”
穷酸老者阴阴一笑道:“有仇不报非君子,不才只消安范永泰一个罪名,凭三寸不烂之舌,兼程赶往大名本堂,说动堂主赶来相助,难道三日后我等束手就戮么?”
汪遇吉暗想:“这总比坐以待毙为好,到时再走一步说一步了。”勉强一笑道:“那么偏劳贤弟了。”
獐头鼠目穷酸立时束装就道,向大名府兼程奔去。
起更时分,已自赶到大名府。
飞鹰帮大名分堂在一条宽敞长巷中,门墙宏伟,宛然富豪宅第,进出均是缙绅名士,匪徒均由邻巷暗门出入,外表丝毫看不出匪徒巢穴。
堂主神枪毒判司徒鸿银面大耳,蒜鼻海口,蓄着一部美髯,在大名府开设钱庄粮号,为当地一名巨富,谁也不知他是江湖匪酋,今儿个独坐富丽堂皇大厅上,面色森沉,目泛煞光。
突然,奔入一个青衣汉子,禀道:“聊城有一李三槐通名求见。”
司徒鸿目中精芒一闪,沉声道:“唤他进来!”
片刻,青衣汉子领着獐头鼠目穷酸进入大厅,穷酸躬身揖道:“拜兄………”
司徒鸿大喝道:“住口!”喝声出口,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抛掷在地,喝道:“不准开口,拿去瞧便知!”
李三槐接过一瞧函面,见是大名府衙官缄,不由心中一震,情知有异,抽出信笺端详,不禁面色大变。
原来是大名府刑房师爷所书,略谓:“聊城县正堂胡,快驿通报黑虎庄主土豪汪遇吉,结交匪类,鱼肉乡民,纵子强抢民女,横行不法,均系奸徒李三槐教唆。经查明,李三槐为贵府治下司徒鸿所荐,事因被害人范永泰告诉,人证俱在,本县治下怎容恶徒莠民不法乡里,拘提一干人犯,从严治罪,风闻李三槐畏罪潜逃,必逃往司徒鸿处……望缉获归案……”
顿时李三槐面色如土,暗道:“那有如此迅快,其中必有蹊跷。”正待出言。
司徒鸿面色一变,西厢房中突扑出一双人影,疾若电闪,落指如飞,点在哑穴残穴之上。
李三槐不由气瓮血逆,骨骼噼剥作响,一身武功已被废去,面色惨变。
人影一定,现出两名公门捕役,均是内家高手,抱拳笑道:“我等尚须押交聊城,告辞了!”将李三槐紧上镣铐,带出府外而去。
须臾,司徒鸿面涌杀气,大喝道:“唤江成栋上来。”
立时只见一个貌像精悍中年汉子飞步掠入,躬身禀道:“堂主有何吩咐?”
司徒鸿冷笑道:“你立即动身,利用聊城县拘提人犯天明之前尚未抵达之际,赶到聊城分舵黑虎庄,将本帮一应书信密札销毁,汪遇吉等人赐死,装作畏罪服毒身死,不准显露痕迹!”
江成栋不禁一怔。
司徒鸿手掌一摆,道:“不用多言,汪遇吉不自敛束,纵子横行乡里,尚敢胆大妄为,惊动官府,影响本帮根本安危,若再吐露本帮隐秘,越发不可收拾,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事了后再到聊城县牢买通禁卒将李三槐灭口!”
江成栋不敢再言,领命趋出。
天色未明,风寒霜浓,黑虎庄上灯火仍自通明,似是澈夜未眠,一条矫捷迅快人影投向庄门外。
只听一声断喝道“什么人?”
那人影朗声道:“太原分堂密使江成栋。”
庄门隆隆开启,江成栋沉声道:“帮主颁下法谕,速准备香案。”
追魂镖汪遇吉率众迎着江成栋,抱拳躬身道:“原来江巡使,李三槐已奉命赶往分堂,不知遇上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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