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华道:“幸会,不知罗老师何事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罗令铎连连谦逊道:“那是金兄夸奖,少侠千万不可听他。”说著面色突变一脸凄惶之色道:“戴云山山主本是皇明遗胄,隐姓遁迹於戴云山,似此埋志荒谷,当可乐享天年,不意本山有一叛徒,昔年做下不齿淫过,被老山主驱逐,其勾结大内十九铁卫士率领官兵剿灭本山,老山主年已九十,已无壮志,闻听此信,竞命老朽辅佐小山主投奔昆明黑龙潭,临行之时交付一支汉白玉镯……”
李仲华突接口道:“汉白玉镯谅必与‘内功拳谱’大有关连。”
罗令铎点头道:“诚如那位姑娘所料中,大有关连。”
李仲华闻言,就知他们两人在门外偷听多时。
金森尴尬笑道:“此事诚关生死,恕金某等窃听,请不可见怪。”
李仲华道:“老前辈说哪里话,在下方才是躲伏檐下偷听,这等事本是武林中司空见惯,有何可怪之有。”
罗令铎这时接口道:“老朽护送小山主匆忙离山,一入粤境,就闻得老山主殉难之事。”说此不由流下两行眼泪,神情甚是愤激。
李仲华不由恻然,只听罗令铎哽咽说道:“叛徒名牟承彦,位居老山主之副,因垂涎老山主之亡媳美色,竞欲犯不齿淫行,为老山主撞见,一怒逐之,不知他竟托身大内,小山主痛其母全节丧生,再痛其祖遭叛徒诬害殒身,其心情沉重可知,老朽无力代报此仇,只有不负老山主重托,才能心安。”
李仲华已明白其中大概,小山主定是老山主之孙儿,但罗令铎重三例四说了这么久,尚未说出个究竟,不禁眉梢微蹙。
罗令铎目睹李仲华神色,忙笑道:“少侠,请恕老朽日来忧心怔仲,不觉语无伦次,混淆不清,本来清廷承平日久,对皇明子孙采取安抚宽大之策,不是证据确凿,绝不能兴起大狱,七皇子确是天皇遗胄,但也不能任意生死予夺,何况此事关系国本,一再严嘱叛徒牟承彦必须生擒老山主讯问,但老山主力竭自戕,叛徒大为惊骇,一面回报老山主畏罪自戕,一面鼓动武林夺取这支汉白玉镯……”
李仲华大为茫然不解道:“怎么他不做加害於小山主之图,先求汉白玉镯,在下甚是不解?”
罗令铎苦笑一声道:“叛徒心机之深,行事之毒就在此点,叛徒诬害老山主,自知为武林正义之士所不容,先不亟亟加害於小山主,其用意是表明老山主之死确为有叛逆罪证,再则预知小山主日後必将找他复仇,这支玉镯关系至大,所以先急於夺取此镯。”
李仲华更为不解,不禁问道:“此中关联,不知罗老师可为在下细说么?”
罗令铎别面望了望门外天色,轻轻叹息一声道:“天时已距黎明不远,只有长话短说。‘七星手’浦六逸当年未成名时,身受老山主救命大恩,浦六逸存下必报之心,取出这支汉白玉镯道:老山主德高望重,与世无争,此恩此德,毕生难报,这支镯略供清玩,他年如有相需之处,此镯为凭,认镯不认人,随镯传话,不过只限三不事物,浦某只要力之所及,无不应命。
老山主见浦六逸秉赋根骨,无一不是绝乘人材,日後必然冠冕武林,说不定他年有相求之处,於是笑而受之。
此事唯有叛徒及老朽知之,老山主交付小山主汉白玉镯之时曾言,见得浦六逸时有二事相求,任浦六逸选其中之一,一为请浦六逸手刃牟承彦;另外是求赠‘内功拳谱’但小山主誓欲亲手报得大仇,凭镯相求‘内功拳谱’。”
李仲华不禁恍然大悟。
金森突接口道:“少侠,事诚不止此,牟承彦所煽惑的江湖黑道高手们,夺取汉白玉镯之意纷起,干系武林杀劫。”
李仲华惊惶道:“在下愚鲁,请说其详。”
金森一脸正色道:“牟承彦幕後操纵劫夺玉镯,凭此玉镯勒逼浦六逸伤害小山主,以除後患;‘恶子房’聂丰得镯可挟持浦六逸武林争霸;‘七杀星’姬游则志在‘内功拳谱’;现时浦六逸为得‘内功拳谱’之事已呈焦头烂额,应付不下,若见镯相求,他落得自下台阶,做个顺水人情,在他而言不属轻松之举,但这样一来,贻毒武林至大,你争我夺,岂非引起弥天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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