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神风道:“岂止他们两人,七星门中几有一半参与其事,浦六逸不知恩威并济,恃卓绝武功慑服门下,动则诛戮,毫不容情,怨谤积蕴,早有此图,正值‘内功拳谱’落入浦六逸之手,秘藏自珍,趁机发难。”
李仲华怔得一怔,诧道:“老前辈是说浦六逸目前还不知祸生眉睫么?”
褚神风略一沉吟,摇首笑道:“依老夫臆测,目前浦六逸还是蒙在鼓中,他远离昆明,目的是骗取——戴云山少山主手中汉白玉镯,平白将‘内功拳谱’双手献於他人,心有不甘,殊不知他门中生心内叛,将他死党制伏,一面遣能手赶在浦六逸前面,将汉白玉镯劫取,待当在天下群雄面取出玉镯,勒逼浦六逸献出‘内功拳谱’一书,此为老夫预料,如不幸言中,则劫杀绝起,天南路上一片血腥。”
李仲华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他忧心浦琼安危,茅文英冒浦琼之名诱他前来碧鸡祠,浦琼定然岌岌可危,但愿她去玉麓洞未返才好。
白衣少年冷笑道:“褚老你万里迢迢,不辞辛苦,远来昆明,难道不是为‘内功拳谱’而来?”
“紫衣无影”褚神风淡淡一笑道:“不错,老夫正为此而来,不过尚有其他事情,一来需将孽师侄侯文通抓回硇州岛门规处死,其次尚有一件珍物尚落在浦六逸手中,老夫也志在必得。”
白衣少年冷冷说道:“褚老未必能得到手!”
褚神风冷冷大笑道:“各凭福泽,阙少侠你也未必能取得。”说时,望了望天色,又道:“我们返回昆明城中吧!”
残阳西沉,流霞照天,岫云逸飞,野鸟投林,只见三人身形如风驰去……※※※※※月涌中天,时已三鼓,运河“篆塘河”宛如白练,河水汩汩流注昆明湖而逝,夹岸垂柳飘拂水面,三两舟楫来往伊哑,灯光明灭,宛如鬼火。
南通客栈傍著运河东岸,门外高悬两盏桐油红纸灯笼,只在夜风中摇晃著,一个店夥坐在门首石槛上磕睡连天,栽上栽下。
月色映照下,只见两条黑影在南通客栈门前墙外略一逡巡,就在店夥面前穿上屋面,闪得两闪,倏然而隐。
李仲华侧身而卧,一灯如豆,窗外月华似水,纺织振鸣如簧,他怎么也眠不成寝,对面榻上刘晋、沈煜两人鼾声如雷,左右邻室“紫衣无影”褚神风及白衣少年房中沉寂无声,想是入睡多时。
他思潮纷涌,只觉脑中一团混乱,眼望著窗外中天皎洁月色,不禁勾动思乡愁肠……关山飘泊,人踪万里……蓦然——窗外起了两声极轻微落足之音,跟著但闻白衣少年房门上“笃笃”指节敲击声起。
木门缓缓启开,只听白衣少年低喝了声:“进来!”
李仲华不禁一怔,由榻上跃起,两足急踹,穿窗而出,身形一穿出窗外,蓦地一沉,两足沾地後急拔而起,翻上屋面,伏在瓦拢间,弯首而视,目光正落在白衣少年窗外。
由於窗外月色映射室内,瞧得分外清晰,只见白衣少年与两人立在房中聚谈。
声调细如蚊蚋,只听一人道:“杜少侠,乔某好不容易得见少侠所留标记才找得此处,请问少侠何故迁来南通客栈?”
李仲华暗中不由大为惊愕,心说:“‘紫衣无影’不是说过他姓阙么?怎么会变做姓杜?”
但闻白衣少年答道:“废话少说,杜某迁来此处是有不得已之苦衷,乔老师,探查之事有何眉目了没有?”
那姓乔的人略一沉吟,身形动得一动,面目移向窗外,李仲华瞧得极为清楚,年约四旬,蒜鼻浓须,眼中神光闪烁。
乔姓汉子目光闪得两闪,缓缓说道:“戴云山小山主依神机老鬼罗令铎之计,路程屡屡变更,使浦六逸等人数次迎空……”
白衣少年傲然道:“这个杜某早已料中。”
乔姓那人轻咳了声道:“乔某已探明戴云山等人後日可到达大理崇圣寺,欲藉点苍一门之助,护送到达昆明,浦六逸却为罗令铎疑兵之计,诱往贡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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