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霞却冷冷接口道:“小妹还道是谁敢在本堡中胡乱出手?原来是柏兄,这就难怪了。
柏奇峰忙道:“霞妹请不要误会,愚兄天大的胆,也不敢向霞妹出手,皆因……”
燕霞竟挥手制住他再说下去,忽面转微笑,道:“柏兄,为甚麽你不敢向小妹出手呢?”
柏奇峰见姑娘一笑百媚生,不由坪然心动,忙道:“霞妹!你还不知道愚兄的用心麽?愚兄为你壮志消沉,废寝忘餐,甘为情死,你难道真个不知道?”
燕霞姑娘晕红上颊,星目微向那些堡中暗桩示一眼色,这些暗桩明白姑娘命他们离去,均躬身窜去。
这时姑娘斜睨了柏奇峰一眼,低声道:“真个麽!小妹见柏兄怂恿家父、家兄暗中为恶,心术太坏,令小妹不敢亲近。”
姑娘使的这一套色授魂与之计,真个叫绝。
柏奇峰急得矢天誓日,辩白道:“霞妹,这真太冤枉愚兄了,愚兄每年两次北来贵堡,无非是想亲近霞抹,却未料多年来霞妹对愚兄冷若冰霜,这还犹可,居然霞妹认为愚兄心术太坏,真有点令人寒心。”
说时,佯装一脸诚谨之色。燕霞响起一串银铃笑声,道:“想不到柏兄还很会说话……”倏然粉脸一沉,道:“鬼才相信你的话,两日来你与鸿哥鬼鬼祟祟,现在鸿哥已被人打成重伤,显而易见你不是与鸿哥狼狈为恶吗?”
柏奇峰一张玉脸被挤得青筋顿显,大声道:“这是他们的事,与愚兄何干?何况这又是一件武林梦寐难求的奇珍,就是燕鸿兄不生心,旁人也会夺取。”
姑娘似信非信,问道:“那麽此物究是甚麽?值得如此重视?”
柏奇峰苦笑了一声,道:“那是一块‘五色金母’西域异宝,鸿兄虽然得手,却引来无数觊觎此宝的江湖高手;看来,贵堡将进入风雨飘摇,枕席难安中,可是,连累愚兄世代相传的嫡龙剑,也因此失去。”面上涌出一片怅个,愤怒之色。
燕霞少与江湖人物交往,不知“五色金母”是何异珍?不过值得其父兄重视,推想必非凡品;但闻柏奇峰说螭龙剑遗失,俏眼望柏奇峰肩头一瞟,果然言之不虚,肩头空空,不由哈咯笑道:“哟!这不是叫化子没蛇使嘛?”
说著,娇躯一扭,翩然分花拂柳而去。柏奇峰见燕霞离去,不禁心头大急,高唤道:“震妹!”身逾电闪似地追去。只见燕霞身若灵蛇般穿进竹林,柏奇峰无可奈何地止步,立在林外,呼唤道:“霞妹……霞妹……”
竹影摇曳,篁啸一片!柏奇峰空自喊得声嘶力竭,怎燕霞充耳不闻?
柏奇峰有心用婉言劝姑娘,同离燕家堡返抵洞庭湖山水寨中,先离开这是非之窝再说,螭龙剑日後则伺机向“天游叟”手中索回。
蕞地,在竹绿浓翳中突闪出两个青衣丫髻来,其中一个鹅卵形面庞,长像俏丽的丫髻,柳眉一耸,叱道:“你在此穷豪些甚麽?还不赶紧离去?若惊动了主母,你便是死路一条。”
柏奇峰正是一腔懊恼,无处发泄,闻言剑眉一挑“嘿嘿”冷笑了两声道:“冷梅,你别狗仗人势,少爷又末踏进竹林一步,纵然你主母出来,我也不怕;何况你主母又不是不明理之人,哼!我若不看在雷姑娘分上,今日你至少要折断两根肋骨。”
冷梅闻言也不动气,只冷冷地说道:“恐怕未必,我家姑娘常说,洞庭水旱二十八寨的少寨主柏奇峰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胸中并无半点实学,只知大言唬人,看来居然不假!少寨主,你若赢得冷梅十招,冷梅立请姑娘与你见面如何?”这番话,负极尽冷峭刻薄为能事。
柏奇峰也是在东南各省风云之人物,令出如山倒,今日竟让燕家堡一个没没无闻的青衣丫鬟这麽轻视,那还不气极?但他心有顾忌,暗忖:“风闻堡主夫人‘千手观音’萧月娴,是个内家高手,尤其她那一手‘三十二式散花剑法’及十八颗‘牟尼珠’欺风追电手法,驰誉大河南北,莫非是这两个丫鬟得‘千手观音’传授麽?谁胜败,都不太好,反激动霞妹对我生出厉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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