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罗两人听出他口气,已默许认可,心中大喜,自是以後“奔雷刀”罗莜峰隐在李仲华面前自居仆从。
李仲华强他不过,亦只好由他。
第二日,李仲华等人已搬进聚宝门内蔺少卿所购置的华屋。
李仲华心中闷闷不乐,拜兄神行独足“鬼见愁”邹七自与“神行秀士”师徒追赶“无影飞狼”裘震坤,便杳杳不见其返转。
他立在金鱼池畔,表面上一副悠闲姿态,凭栏观鱼浮沉嬉戏,其实内心则愁思纷涌,连日来所见所闻,一一浮现脑际。
那幅梦寐不忘的王摩诘“幽山月影图”真迹,究竟是何人购去?每日想至此事,立时烦躁不已。
玉颊生春,媚态迷人,可又冷若冰霜,蛾眉令煞的郝云娘,更令他梦魂缭绕,怆然神伤,还有娇小玲珑的燕霞,楚楚可怜的隅随时,虽未必心有邪念,但人类的感情,总是善良的一方面居多,谁对他好,他将终生怀念。
如今,他又陷入江湖泥沼更深一步了,怎不使他忧心若焚,惶惑困扰。
忽见蔺少卿、罗莜峰匆匆走进,蔺少卿道:“天祥居蔺某已连去两趟,迄未听说起邹老前辈来过。”
李仲华眉头一皱,沉吟须臾,抬头说道:“邹兄名震江南,一帮之主,素重然诺,绝不会言而无信,恐受了‘无影飞狼’裘震坤暗算,再不然他先去‘天凤帮’总坛查探去了;罗兄,你可知道‘无影飞狼’巢穴所在?小弟意欲前往一查!”
“奔雷刀”罗莜峰摇头道:“裘震坤这‘无影飞狼’之名所由来,不单是说其轻身功夫造诣精绝,来去无影,而且居无定所,连其徒‘金陵二霸’也不知,所以武林尊称他天外一邪,天既辽阔无际,他尚居在天之外,其渺茫可知。”李仲华不禁个然若失。
蔺少卿道:“李兄忧心但请放宽,以邹老前辈与‘神行秀士’两人盛名,均是身手高绝,纵然‘无影飞狼’裘震坤心怀阴谋,也可达凶化吉,说不定已甘若辉救回,明日就要归南樵之约,蔺某与罗兄商议之下,认为李兄声名初创,绝不可多树强敌,不如先利用他,以李兄睿智才华,必能得心应手。”
李仲华眼望著罗莜峰微笑道:“‘穿云燕’归南樵与‘天凤帮’‘铁笛子’喻松彦,洞庭‘老龙神’柏亮交情如何?”
罗莜峰垂手答道:“归南樵伪装方面,不涉半点淫邪,俨然侠隐,其实另有图谋,与天凤、洞庭之交,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
李仲华点头不语,忽见厮仆走进,向罗莜峰禀道:“门外有人自称姓钱要求见。”
罗莜峰面色微微一变,忙道:“请他进来!”
厮仆应诺走出,稍时领进一轩昂锦衣劲装大汉。
罗莜峰如飞迎出,朗声大笑道:“钱兄,你是奉命而来麽?小弟先为你引见两位大侠。”扬手而进。李仲华题罗莜峰说此人是淮阳派掌门师弟“铁金刚”钱兆丰,心知他必有一身极好外门功夫,不禁深深打量了钱兆丰两眼。互相寒暄了一阵,钱兆丰道:“‘擎天手’西门无畏回庄坚称罗兄生心叛离,欲先行诛杀,归庄主为此妞西门无畏大大争吵了一顿,说罗兄素重信义,必不会无故叛离,待罗兄申辩了後,判明曲直,再做处置;为此西门无畏密遣心腹,欲将罗兄暗杀,故弟奔来此地相告,事必有因,罗兄可否见告?”罗莜峰冷笑了声,遂把昨日之事详细说出。
钱兆丰闻言目营欲裂,高声道:“怪不得因西门无畏近年广蓄死党与归庄主隐然对立,如此铲除异己,不择手段,是别有居心,不问可知。”李仲华大奇道:“归庄主与世无争,家居侠隐,西门无畏何事与归庄主对立?”
“铁金刚”钱兆丰目光迟疑了一刻,才面色郑重道:“‘穿云燕’归南樵壮年即隐林下,实有不得已之苦衷,此人表面上与世无争,内则雄心勃发,但自知武功不但不能与黑道高手分庭抗礼,而反正派人才杰出,所以在十五年前宣布封刀收手。”李仲华问道:“那西门无畏又为著何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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