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残漏断频倚枕,
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
算来梦里浮生,
醉乡路稳宜频列,
此外不堪行。
歌声曼妙宛转,悦耳清脆。
邻室忽轰然道一声:“好,只是太凄凉,黛萍姑娘再唱一个如何?”
丝竹弦管又起,歌声顿扬:
“黄叶无风自落,
秋云不雨长阴,
天若有情天亦老,
摇摇幽恨难禁,
惆怅旧欢如梦,
觉来无处可寻。”
宠亮大笑扬起道:“黛萍姑娘该罚,此歌更凄凉之极!”
突然,邻室气氛一变,只听大喝道:“王二,你又来噜嗦则甚?”
但听王二低声下气,委婉陈词。
一个巨掌击桌,叭的一声大震,冷笑道:“何物周显达,满身臭铜气,竟能在翠华院中颐指气使,大爷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王二闻言不禁色变。
门外突掀帘闯入一个紫酱蟹脸长衫老者,年约五旬上下,目中神光电射,冷笑道:“那一位是周显达。”气势虎虎,似择人而噬。
接着门外又走进三人,其中一人正是燕飘萍,一眼瞥见中年儒生,忙道:“韩师叔,都是自己人。”急趋向中年儒生笑道:“闵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京师一别,倏已三载,令尊令堂可好。”
中年儒生莞尔一笑道:“好说,托庇躯体康健。”
燕飘萍向蟹脸老者笑道:“师叔,这是闵解元,京师旧识,好客轻仗,有孟尝之风,虽他不擅武功,但雅爱结交江湖朋友,小侄数次仗他解救困厄。”
中年儒生正是奚凤啸,从燕飘萍口知此人姓韩名蔚廷,武当名宿乃掌门人师弟,一身武学已臻化境,为人不羁,性喜狎玩,但性情最暴烈易怒,却在不动怒时又极平易和善,诙谐有趣。
接着香风一闪,门外婀娜走入一个天香国色的丽人,瓜子脸庞、眉若远山,秋水双眸,珑鼻樱唇,肤白如玉,穿着-袭杏黄色衣裙,更显得姿容绝丽,沉鱼落雁。
奚凤啸暗诧道:“色栏院怎有此绝色。”不言而知是翠华院花魁黛萍姑娘。
更奇的是黛萍姑娘不带半点轻佻妖治,神似大家风范,出污泥而不染,尤其难得。
燕飘萍与奚凤啸比邻而坐,低声道:“注意韩蔚廷。”
奚凤啸闻言就知燕飘萍巳心疑韩蔚廷必是森罗宫爪牙,暗暗点头。
因他为治疗陆骥伤势,耗费相当时日,而独目天尊苏琮却不能不返转森罗宫,庞镇寰密诣仅传令各地分舵,但庞镇寰行事极为诡秘,分舵所在地连森罗宫职司坛主堂主均不知情,自然,潜伏在各大门派卧底之人更不知情了,所以,一俟陆骥伤愈,即匆匆赶来。
当然,庞镇寰自有海底名册,无疑的藏于秘处,他临行之时,严命苏琮搜寻海底名册,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此刻,黛萍姑娘找来姐妹四人,猜酒行令,一会儿之间,满室生春,洋溢户外。
黛萍姑娘忽向奚凤啸嫣然-笑,莺声道:“闵大官人,贱妾耳闻闵大官人书画称绝,可否……”
言犹未了,周显达已白哈哈大笑道:“一夕之欢,何求不得,看来闵老弟是难以拒绝了。”
黛萍姑娘闻言陡地绯红双靥,羞不自胜,低垂螓首,纤指拨弄罗带,嗔道:“周老爷子,怎么取笑贱妾。”
燕飘萍道:“黛萍姑娘守身如玉,难道闵解元人中龙风,竟不值一顾么?”
众姐妹吃吃窃笑,黛萍愈列娇羞低首。
奚凤啸微微一笑,缓缓离座走向席旁书案,磨墨濡毫。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武陵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