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昆仑虎目一瞪,射出两道森森慑人寒芒。
只见妙手如来卢迪哈哈大笑道:“刘文杰,咱们来个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卢迪手一招,示意白衣秀士潘宾坐下,但见卢迪取出一支小箱,箱内俱是易容之物,替潘宾易容。
这武林神偷易容之术委实高明,不到片刻,白衣秀士潘宾已变成另一个刘文杰。
潘宾笑道:“刘文杰,多年来潘某思忖欲报得此仇,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文杰不禁神色惨变,汗下如雨,原来潘宾语音、神情与刘文杰无不一样,神似之极。
至此刘文杰才知心机歹毒,终有自食恶果之日,不禁心如刀绞,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口口口口口口
一轮月魄西挂柳梢,夜风寒劲,万木送涛,山荒景物呈现一片朦胧寒瑟。
森罗宫外东崖绝顶上立着一条人影,衣袂飘舞,仰面沉思。
这人正是森罗宫主者庞镇寰,他那口角擒着一丝耐人寻味的谲笑如今全然消失,心灵忽然升起不吉的预兆,怔忡不宁。
感觉他有生以来没有比此刻更寂寞,更孤独,这真是:“银汉迢迢寒月夜,夜尽孤衾不成眠。”
忽地,夜风中送来一片低沉的啸音,宛如垂死鸱枭发出,令人胆寒心悸。
庞镇寰不由自主地心底泛起一缕奇寒,四顾徨傍,猛然发现山谷间升起无数魅影,冉冉飘浮而来。
他不禁大惊,蓄聚功力正待施展太阳神指,只见魅影挟着一条黑影疾如流星奔来,面色一变,两指疾点而出。
只听这条人影高叫道:“总瓢把子!”
庞镇寰听出是刘文杰语声,忙将发出指力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刘文杰一现身,啾啾鬼影只在山谷中飘浮游走,并无一具随着刘文杰登上崖巅,庞镇寰不由心中大疑,目露疑诧之色,问道:“刘大侠,可曾见到何昆仑?”
刘文杰道:“他并无确定栖息之处,在距此二十里遥一座山顶见面,无论老朽怎么危词耸动,他只说三日之约决不能改,庞镇寰倘口是心非,森罗宫立成劫灰……”
庞镇寰冷笑道:“何昆仑好大的口气,在下倒要试试,不过刘大侠还见着其他人么?”
“均是江湖知名人物。”刘文杰点点头道:“严三畏,梅六、陆骥、骊山鬼母欧阳素素、铁面钟馗杜长龄,均被何昆仑所网罗。”
庞镇寰冷笑道:“狐鼠一丘,难成大局,你可查出他们之中是何人擅驱魂大法。”
刘文杰摇首道:“这个老朽未闻他们吐露口风,依老朽之见,何湘君必然知情,一切策划,似概由何湘君安排,他们迄今未敢妄动,无非是投鼠忌器而已。”
庞镇寰不禁轩眉朗笑道:“打蛇应在七寸上,在下此举显然击中何昆仑的要害。”
刘文杰道:“何昆仑也非弱智,暗中相助于他大有能人在,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总瓢把子切不可大意。”
庞镇寰闻声不禁心神猛惕,不虞刘文杰之言有诈,更不虑面前并非刘文杰本人。忽闻遥遥传来一声阴侧侧冷笑道:“庞镇寰,你活不了三天,还去准备后事。”
啾啾鬼鸣之声大盛,无数魅影向森罗宫内扑去。
刘文杰低声道:“谨防有诈,千万不能妄劝。”
庞镇寰鼻中冷哼一声,崖底忽窜上一个虎背熊腰大汉,目露惶恐之色禀道:“宫中有变,乾字舵十七人无故暴毙,浑身上下并无一点伤痕,又非中毒身亡。”
庞镇寰面目疾变,尚未答话,又是一条黑影从绝崖下冒了上来,身法美妙,飘落在庞镇寰之前,躬身禀道:“少林、青城、峨嵋、武当四大门派由新任掌门率领门下赶来聚会,现距南崖十数里,天明之前可至谷口。”
只见庞镇寰双眉一轩,眼中闪出惊喜之色,道:“刘大侠请代在下出谷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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