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沉湖,景物皆茫,湖风送起一片惊涛拍岸声,如吟如诉。
口口口口口口
玄武湖。
蔚蓝色天空映接千顷碧波,愈显得明湖似镜,岸柳含烟,翠篁拥黛,景色怡丽。
湖滨柳堤上突现出风尘神乞长孙琰,跣足蓬首,葛衣残破,目中精茫闪烁,似在等侯甚么人。
只见竹林内走出一个独臂瘦长中年乞丐,慢慢走向长孙琰之前,低声道:“昨晚,武林群雄追踪铁翅蝙蝠主者就一直未返。”
长孙琰诧道:“莫非武林群雄中伏被擒?我就不信一无漏网之人。”
独臂丐者道:“在下在台城相遇一个苍梧名武师姚绍九门下吴刚,此人武功平庸,昨晚与武林群雄同行,但有自知之明故半途折回,他与在下言说武林群雄似已受愚,引往歧途。”
长孙琰目光灼灼道:“受何人之愚?”
突闻一个朗朗语声由林中随风传来道:“这还要问,当然是铁翅蝙蝠主者。”
独臂瘦丐倏地脸色一变,旋身单掌一招“五了开山”向林中劈去。
只见独臂瘦丐喉中闷吭出声,身形撼摇,如受重击,倒退了一步,目中逼露怨毒之色。
长孙琰闻声顿时想起一人,面露惊喜之色,阻止独臂瘦丐不及,忙道:“你不可鲁莽出手。”接着高声道:“是老弟么?想煞老化子了。”
竹林内缓缓走出一双面目森冷的少年男女,正是那奚凤啸及鲁丽嫦,长孙琰望了一眼,道:“老弟是何时赶回的?”
奚凤啸微微一笑,疾趋在长孙琰身前,附耳密语了一阵。
长孙琰大惊失色道:“此贼真个辣毒之极,陆姑娘仍在金陵,预定明日迁回总坛,老化子现赶往犬牙洞,依老弟所言行事,老弟现住何处?依老化子料测,陆姑娘闻言必来拜望老弟。”
“祥安客栈。”
长孙琰略一抱拳,伸手疾拉独臂瘦丐疾奔离去。
奚凤啸道:“我们也走!”
祥安客栈内独院一列三间房屋,门窗紧闭,院中盛放蔷薇,红嫣飘香,沁人肺腑。
阴暗幽森的静室中,对置两张木榻,榻上各盘膝端坐着岷山逸叟姜兆南,妙手如来卢迪两人,地下倒着一具干枯矮小的老头。
突然门外传来落足微声,卢迪倏地睁开双睛,沉喝道:“什么人?”
“小弟回来啦。”
姜兆南亦矍然睁开双目,只见奚凤啸与鲁丽嫦二人推门走入。
奚凤啸向姜兆南抱拳一礼后,即向卢迪道:“庐兄,你一直未能偷得无名居士那幅泼墨画图么?”
卢迪冷笑一声道:“老偷儿倘若出手易若探囊取物,因这幅画本是假的,取在手中,反而打草惊蛇,更为不妥,不如长线放远鸢,暗随无名老贼身后,侦出老贼诡谋何在。”
奚风啸目露诧容道:“莫非无名居士实际上未在犬牙洞内偷来真画……”
“正好与老弟所料相反。”卢迪正色道:“陆姑娘藏在犬牙洞内的亦非真画,不过以此作饵有意故弄玄虚让无名老贼盗去,目的欲藉图引使潇湘院中窃得移墨珠之人形迹显露。”
卢迪说出长叹一声又道:“无名老贼亦是与陆姑娘一般心意,但不知到手之画究竟是真是假,故已另易一图上涂无形迷神药物,招摇江湖,中计丧失神智的武林人物不下三四十人,这情形老弟也曾亲眼目击,不用老偷儿再作赘言。”
奚凤啸不禁点点头。
卢迪接道:“老偷儿一路暗随无名老贼至玄武门外一家小酒店,店内俱是负贩粗人,老愉儿亦扮作走方郎中,故老贼不虞,他与邻席一赶车汉子用蚁语传声对话,为老偷儿听得一清二楚了。”
“赶车汉子是何来历?”
“铁翅蝙蝠主者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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