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红颜(44)

2025-10-09 评论


    左奉称闻言大急,知洪子云为监道拜把兄弟,这笔买卖如不接下,无异安通镖局招牌断送在他手上,但还有更重大之事势必无法兼顾,急得连搓两手。

    洪子云道:“老夫子,你是不愿接下这笔生意么?”

    左奉先苦笑道:“开的镖局,那有推辞上门的买卖不接之理,无奈兹事体大,万一有失,老朽担当不起。”

    洪子云笑道:“老夫子你也太胆小了,安通镖局数十年来走南闯北,没出过一点岔子,威望如日中天,绿林朋友无不忌惮三分,这趟生意何况有官面上照顾,更是无虑有失,只有周大人不愿招摇,有碍前程,所以指明贵局护送。”

    左奉先长叹一声道:“镖局人手不敷,为之奈何?”

    洪子云面色一沉道:“据在下所知贵局尚有十四位镖头,怎说是不敷,这宗生意就够贵局上下人等吃喝个三年五载,我看老夫子别推三阻四啦,罗推官如期到来点割镖货,明晨五鼓起程,除了贵局十四位镖头外,尚有敝号四位武师同行。”

    左奉先暗暗叫苦,十四位镖师同着趟子手镖夥一去,偌大的安通镖局就剩他一人坐守,忖道:“事情真巧,正碰在骨节眼上,使人哭笑不得,进退两难。”暗中一咬牙,立命局中准备人手起出镖车,等候罗椎官来点明镖货装入车内。

    入夜,安通镖局灯火通明,叮叮装车敲打之声传于户外,终夜不绝,天交五鼓,广场前骏骑得得,车声辚辚,迤逦而行,浩浩荡荡出北门而去。

    偌大的安通镖局只剩下左奉先及两三个老弱仆佣,左奉先坐在柜台内吸起一袋烟,目光凝望着承尘上,只感内心烦乱困惑,神思不宁,喃喃自语道:“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如非监道周大人托运重镖,几乎心疑对头调虎离山,使老朽孤掌难鸣。”

    对头是谁?他自己也不知,由于不吉的预兆在他心灵中作祟,像一块磐石坠压胸膛雍逆难以舒展。

    蓦地,门外兽环叮叮敲得乱响,左奉先不禁一怔,朗声道:“谁!”

    “左西席么?”

    左奉先听出那是中年儒生口音,目泛惊喜之色道:“是沈老弟么?”长身一跃,疾逾电射落在门后,托开横闩启门。

    中年儒生一进门睁着惺忪两眼,两臂欠伸一下,道:“在下一晚没睡,只在城厢上打了一个盹。”

    左奉先慎重将门闩好,拉着中年儒生进入柜房,道:“苟老师奉托之事可蒙见告么?”

    中年儒生道:“苟老师与在下是多年旧友,那日深夜,苟老师浑身浴血,背着一位老叟奔至在下寓所……”

    左奉先道:“老叟是何来历?”

    中年儒生道:“无名居士!”

    左奉先大惊道:“他们现在何处?”

    “在下已觅一秘处将他们藏起,因无名居士受了刘文杰乾天掌力内腑重伤,功力半废,不能动弹,苟老师亦受上官相羽党重重狙击,主经七根已断,无法行走,故托在下前来。”

    左奉先忧形于色道:“苟老师说了什么话没有?”

    “当然有。”中年儒生道:“苟老师说无名老师已得白阳图解宝钥,无奈两人均负重伤,又防外泄,不但宝钥不能保全,并且生命堪虑……”

    左奉先急道:“宝钥现在何人身上。”

    “无名居士。”中年儒生道:“苟老师说杨春既然赶往壶口,务必通知当家从速截捕,以免落入上官相手中,并请青城掌门授知用法取出白阳图解。”

    左奉先本对中年儒生心存几分狐疑,疑他乃对头强敌所遣,如今只觉得语语真实,已自释去了五分疑念,目露诧容道:“白阳图解藏处已探明了么?”

    “北雁荡山大龙湫飞瀑。”

    左奉先道:“苟老师就说了这些么?”

    中年儒生在贴身怀中取出一封信函,上有火漆加封,递与左奉先手中。

    左奉先接过,视信封上笔迹暗记,见确是姓苟的真笔,胸中疑念顿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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