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见他似乎有点心神不属,诧然问道:“公孙兄,你……你怎么了?”
公孙化俊脸一热,皱眉说道:“这事太以奇怪,那“母太岁”洪玉乔怎么竟似突然变了个人?”
叶白想了一想,目注公孙化问道:“公孙兄,你上次在“洞庭湖”,与洪玉乔订约时,距今多久?”
公孙化略一寻思道:“约莫半年之久。”
叶白“嗯”了一声,颔首笑道:“既有半载时光,洪玉乔可能是遇见了甚么绝世高人,加以点化,气质有了改变?……”
说至此处,不禁心中忖道:“这位公孙化,乃“风流三剑”之一,“玉潘安”
萧凌的师弟,艺出名门,人品又极方正,绝非充当面首的淫乐对象,自己若想与他鸾俦结侣,永世相依,恐怕也非像“母太岁”洪玉乔那样,来个完全改变气质不可……”
她想得一双秀眉,忽而微展,忽而微结,口中更不由自主地,把适才临别时,洪玉乔所赠她那句“要走回头路,莫错好因缘”诗儿,低低地念了出来。
因她自言自语,念得太低,公孙化不曾听清,只见她兀立船头,茫然目注江水,似有所思,遂低声问道:“叶姑娘在想些什么?”
叶白抬手微整鬓边被江风吹乱的秀发,并向业已戴在左腕以上的那只“琥珀环”,看了一眼,嫣然一笑,说道:“我是在想我既收了人家的“琥珀环”,你也收了人家的“三灵刃”,如今应该忠人之事,一诺千金,但天涯茫茫,海角茫茫,却到那里去找“九指书生”呢?尤其……”
公孙化见她语音忽顿,诧然问道:“尤其甚么?叶姑娘怎不说将下去?”
叶白皱眉道:“尤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洪玉乔与夏侯瑞不通音讯,已有二十余年,万一那位“九指书生”於游侠江湖时,遇甚凶险遭害,或是生甚大病,已终天年?却教我们碧落黄泉,那里去找?”
公孙化苦笑一声,挑眉说道:“叶姑娘虽虑得有理,但我们既对洪玉乔作了承诺,再怎困难,也非尽力不可,上穷碧落三千界,下掘黄泉十八层,“九指书生”
夏侯瑞是生,我们便转达那几句话儿,是死,也该还报洪玉乔一个讯息!”
叶白面露敬佩神色地,伸出纤纤右手,向公孙化一挑姆指,点头笑道:“好,公孙兄义胆侠肝,令人可敬,小妹从此便天涯海角,永远追随就是!”
这位“消魂-女”,姿容本美,如今卓立船头,轻-衣袂,风神越发秀绝,再加上这几句故意渗有甜蜜情意的话儿,委实使公孙化看得目光直直,听得心神栩栩,在她话完后,好大半天,才似回过神来,喜极若狂地叫道:“叶姑娘……”
三字才出,便被叶白截断话头,向他佯嗔薄怨地,幽幽说道:“公孙兄,我们既然天涯海角,长相追随,彼此便不宜过於生分,我都叫你公孙兄,你却是叶姑娘,叶姑娘,是否你之艺出名门,我有点高攀不上?”
公孙化慌忙胀红着一张俊脸,嗫嚅问道:“我……我……我……应该怎样……”
叶白从一双妙目中流露无限深情地,接口笑道:“我的小字如霜,公孙兄就叫我“霜妹”好了,我从此也叫你“化哥”!”
“化哥”之称,自然比“公孙兄”更为亲热,更为含情,正使公孙化听得喜心翻倒之际,天空中突然起了一阵“铃铃铃铃”的奇异声息。
公孙化循声看去,见有一只雪白健鸽,在空中飞翔。
那“铃铃”之声,便发自这健鸽身上。
叶白见了这只健鸽,脸色忽变,撮唇发出一声清啸。
健鸽本在高空翱翔,一闻得叶白啸声,竟立即认准方向,对小舟划空飞降!转瞬之间,一只雪白健鸽,业已飞降在叶白手臂之上。
叶白从这只健鸽项间,解下一只小小银铃,铃索之上,并卷了一张摺叠纸柬。
叶白展柬一看,立即撕碎,丢入江水之中,并一振手臂,让那只雪白健鸽,破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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