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化急於追叶白,向僧人话完,便即抱拳插口道:“在下想向大师请教一声,大师在不久之前,可曾看见过一位姑娘,从此路经过吗?”
灰袍僧人说道:“施主所问的那位姑娘,是否年岁甚轻,姿色绝美,身材十分窈窕,穿了一件白色衣裳?”
公孙化大喜道:“正是,正是……大师见她走的是何方向,敬请赐告!”
灰袍僧人伸手向西南方一座高峰,指了一指答道:“那位白衣姑娘,似乎身有急事,她是足下如飞,毫未停留地向那座高峰驰去。”
公孙化道:“多谢大师指引……”
陡然,身后灰袍人又念了一声佛话,高声叫道:“施主留步!”
公孙化闻得呼声,不得不强打“千斤坠”,从空中落下身形,转过脸儿,微带诧异地,向那灰袍僧人问道:“在下已然谢过指引,不知大师尚复有何教言?”
灰袍僧人道:“不瞒施主说,老衲久走风尘,善观气色……”
话方至此,公孙化已有所悟地,“哦”了一声接道:“大师这样说法,莫非是发现在下脸上,有甚晦气?”
灰袍僧人点了点头,正容答道:“施主印堂发暗,主将厄於阴人,尤其眉心间,现出叉形红线,其状至凶,甚至可危性命,尚望莫怪老衲直言才好!”
公孙化微笑道:“大师说那里话来,常言道“君子问祸不问福”,在下当谨记大师教言,对阴人多加注意……”
灰袍僧人道:“老衲适才已在袖中代施主占了一课,似乎不利西南,施主可否稍改行程,转变方向?”
公孙化剑眉双挑,目闪神光,笑道:“在下身在江湖,四海游侠,经常惊魂剑底,喋血刀头,不能为了区区气色之凶,便轻轻改变意念……”
灰袍僧人叹息一声道:“施主侠肠傲骨,老衲无法勉强,但我袖中占卜,经常颇验机微,意欲奉告施主四句卦语,不知施主可愿记一记吗?”
公孙化虽然急於赶路,但一来看灰袍僧人品貌不俗,面有神光,二来人家分明又全出一番善意,不便过份拒绝,只得点头说道:“大师盛意可感,在下那敢不恭记金言……”
灰袍僧人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面色庄严地,缓缓说道:“逢紫则凶,逢白则吉道宁可酉,不可近酒……”
公孙化听完这四句似偈非偈之语,抱拳恭身,谢过灰袍僧的指点教言,含笑说道:“多谢大师,请教大师法号,上下怎样称呼?”
灰袍僧人却微笑道:“老衲悟非,施主怎样称谓?”
公孙化道:“在下-姓公孙,单名一个化字,因心急寻人,就此拜别,他日江湖有缘,再领教大师教益!”
话完身形转处,不再稍作勾留地,向那座耸立云霄的西南高峰飞驰而去。
那位身着灰衣袍的悟非大师,目送公孙化背影,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公孙化几经转折,觉得业已驰出数里,但那座高峰却依然屹立在西南月影之中,彷-丝毫末接近。
他平时酷爱游览登临,懂得“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只得耐着性儿,继续向西南行进。
月夜深山本极幽静,但如今却不寂静了。
因为有一缕歌声,起自左侧方约莫数十丈外,-破了那种既颇可怕,又颇可爱的空山岑寂!歌声甚甜,歌词甚美,唱的是宋代女词人易安居士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浅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适才那灰袍僧人苦劝公孙化改变方向,莫去西南,他都执意不听,但如今却在一听歌声之下,便立即掉头左驰,行向歌声来处。
这阕李清照的一剪梅,作得虽佳,竟能对数百丈以后的公孙化,具有如此吸引力吗?不对,对他产生吸引力的,不是歌词,而是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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