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轻轻一点,肩上也未见伤痕,那侍女便花容变色地,翻身仆倒,未到片刻,居然骨肉齐消,化作一滩血水。
卫红绡略一摆手,便由另外的侍女,立即把血水清除,地上洗净。
庄七先生看得心中既颇震惊,又颇难过。
震惊的是“氤氲教主”赫连匡的“氤氲化血指”力,果然霸道绝伦,阴毒无比。
难过的是自己随口说了一句请赫连教主施展“氤氲化血指”力之语,竟害得一个无辜少女,惨遭横死。
尤其在这件事儿上,可以看出赫连匡的驭下之严,其他侍女,分明眼见同伴无辜惨死,却决无任何一人,敢在脸上表露出半分不愤不服神色。
他方自寻思至此,夏侯彬向他含笑问道:“七先生的看法如何,我家教主的这种‘氤氲化血指’,是否独步当今,罕世无匹?”
庄七先生点头笑道:“赫连教主这种绝技的毒力方面,果然猛烈无伦,但劲力方面……”
赫连匡就在等他这句话儿,故而立即接口笑道:“好,我今日索性献丑到底,再在劲力方面,略作表现。”
夏侯彬闻言暗喜,因为自己对于赫连匡,最忌惮的,就是他这种“氤氲化血指”力,如今虽已获得“白发龙王”谭玉成的那套“龙皮水靠”,贴身穿着,但究竟是否挡得住赫连匡的独门绝艺,却尚无十分把握。
此时,赫连匡既要在“氤氲化血指”的劲力方面,再作表现,自己正好留心观察,必须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夏侯彬想得正自高兴,陡然大吃一惊。
因为,赫连匡话完之后,目光一扫四周,突向夏侯彬含笑叫道:“夏侯二弟,你把你手中的‘鸳鸯钢胆’,借我一用。”
这是预谋,这是赫连匡自从获得卫红绡所转密报后,必会举行的查察手段。
但赫连匡毕竟老奸巨猾,他在这种场合,利用这种方法,来索取“鸳鸯钢胆”,却似纯系巧合,丝毫不落痕迹,不至于引起夏侯彬的疑忌,并在万一发现密报失实之后,不至于无法下台。
夏侯彬果然摸不透赫连匡这种举措,究竟是有心而为,抑或无意巧合?
他一面把“鸳鸯钢胆”,递向赫连匡,一面却心中暗自忖道:“幸亏自己事先机警,换了一对寻常钢胆,来见赫连匡,否则,胆中所藏‘日月双珠’的重要机密,难免泄露,风波立起,岂非便将措手不及,一败涂地。”
赫连匡是有心如此,自然对于夏侯彬的一切神色变化均在暗中注意。
夏侯彬虽然强自矜持,立即递过“鸳鸯钢胆”,并未丝毫怀疑,但总有点不太自然的神色,在不知不觉间,暗暗流露。
赫连天看在眼中,已知卫红绡所获密报,绝非空穴来风,可能真是实事。
这位“氤氲教主”的杀心已动,他决定倘若“鸳鸯钢胆”之内,果然藏有“日月双珠”,或其他足以显示夏侯彬对自己企图叛逆的证据之后,便立下杀手,以免夜长梦多,发生肘腋。
赫连匡心意既定,便把那对“鸳鸯钢胆”,放在离身尺许的矮几之上,暗凝功劲,极为迅速地,用左手掌的那根残余拇指,分别各点一下。
庄七先生看得分明,赫连匡虽然指尖已沾钢胆,吐出内劲,但钢胆却连动都绝未动过一下。
这就是“功夫”,所谓“重逾泰山之压,轻于一羽之加”,若非内功练到登峰造极地步,决难有如此造诣。
赫连匡收指以后,庄七先生举起手中的牙箸,向那两粒“鸳鸯钢胆”,各自夹了一夹。
说也奇怪,方才还在叮当作响的“鸳鸯钢胆”,如今竟变成两个烂糟糟的“红烧狮子头”模样,被“酒糟扁鹊”庄七先生,未运功劲地,随意轻轻两夹,便告夹成四片。于是,一座皆惊。
但他们所以惊奇之故,却因立场不同,互相异趣。
庄七先生之惊,是惊于“氤氲教主”赫连匡所练这种“氤氲化血指”无论在“散毒”方面,抑或“攻坚”方面,均具有凌厉无俦的罕世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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