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皇堂摇头笑道:“项姑娘处处以君子之心待人,难免总会吃亏,楚霸王若于‘鸿门宴’上,杀了汉王,哪里还有后来的‘乌江’之败?故而在这险恶江湖中,不能脸太薄,心太慈,应该脸皮厚,心肠黑呢。”
他一面说话,一面以手中银针,把桌上所有酒菜,全都探试一遍。
赫连匡在主位席上,冷眼旁观,看得扬眉笑道:“艾大侠,你未免太小心了,也太轻视我赫连匡,毫无人格,卑鄙龌龊,不懂得江湖道义。”
艾皇堂毫不在乎,怪笑答道:“赫连教主,你不必怪我小气,常言道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虽知道你还不至于卑鄙得对我们下毒,但‘氤氲教’已有内奸,却不能不防范你手下的卑鄙之徒,想连你这位‘氤氲教主’,也一并毒死在内。”
这些话儿,倒着实把赫连匡听得毛骨悚然,心中一惊。
因为他想起夏侯彬决不会单独起了背叛自己心意,必然暗中结有相当党羽,则适才艾皇堂所说虽系玩笑之语,到也颇有几分可能,理应加以戒惧。
赫连匡念犹未了,那位“白发黑心叟,笑面哭神魔”贾振金,竟也自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向艾皇堂扬眉狂笑道:“艾老花子,多承指教,‘氤氲教’既有内奸,我只好也自东施效颦,顾不得难看和显得小家气派,把酒内菜中,先以银针探戳,鉴定一下,因为我与胡冷月兄,本是局外之个,逢场作戏,凑凑热热则可,若是惨被毒死,把两条老命,断送在这‘销魂堡’的‘演武场’上,就冤枉顶透,太似划不来了。”
他也一面发话,一面以手中银针,在桌上所有酒菜之内,一一探试。
项小芸见状,不禁微笑说道:“这样倒好,大家俱是如此,便不显得我们太胆小,太难看了。”
用银针鉴毒的结果,主客两席,完全相同,针下银光灿然,毫未变色,也就是证明了酒菜之中,毫无毒素。
赫连匡哈哈一笑,举箸让客说道:“诸位请放心饮啖,‘氤氲教’中,虽有一二不肖之徒,但却尚不至于狂妄到敢于下毒弑上地步。”
群雄闻言,纷纷举杯,彼此开怀畅饮。
一来酒香菜美,二来吃饱喝足以后,尚有猛烈杀搏的热闹场面,故而大家风卷残云地,把整桌盛筵,一扫而尽。
项小芸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贾振金、胡冷月等新来二魔,她看“氤氲教”徒已把筵席撒去,遂目注贾振金,扬眉冷笑说道:“贾大神魔,你如今大概业已吃饱,该替好朋友赫连教主卖卖力气了吧?”
贾振金摸摸肚皮,仍然堆着他永远浮在脸上的那种颇为慈悲的笑容点头说道:“这一顿吃喝得着实不错,便把一条老命,卖在‘销魂堡’中,也算值得。”
语音一了,便向赫连匡拱手说道:“赫连教主,贾振金请令出阵。”
赫连匡知道这位“白发黑心叟,笑面哭神魔”贾振金,比那“侏儒大鬼头,神力血飞魔”胡冷月的花样更多,遂心中高兴地,点头笑道:“有劳贾兄,但不知你怎样与对方较量?要不要有甚安排?”
贾振金笑道:“请赫连教主命人在场中,划上两个径约三尺的圈儿,其间的距离,则为六尺左右。”
赫连匡一声吩咐,手下立即照办。
贾振金又复笑道:“再请赫连教主命人替我准备十来根五尺长的麻绳。”
须臾之间,圈儿已划好,麻绳备齐,贾振金便走下场中,向项小芸,抱拳含笑说道:“项姑娘,请你派人下场,贾振金是久饮侠誉,意欲一一请教。”
项小芸指着那两个圈儿,及十来根麻绳,扬眉问道:“贾大神魔,你这是怎样较技?”
贾振金笑嘻嘻地说道:“我生平绝无他技,只是专精一个‘笑’字,故而想请项姑娘派人下场,双方站在圈儿之中,相距六尺,看我笑容,听我笑声。”
项小芸哂然说道:“你的笑声有甚好听?笑容有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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