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止住悲声,略一沉吟,咬了咬牙,摇头道:「不!不!我不能说,免得连累你们……」顿了一顿,又道:「你们累了这一阵,大概也饿了,小妇人到炉子上弄点吃的东西去!」说完,抱了孩子,走进屋子后面而去。
这中年妇人的神情和说的话儿,饶张太和久走江湖,年老成精,也不禁弄得是一头雾水,莫明其妙了!
龙庸更是茫然不解,眼觑着中年妇人走进屋后去了,这才转脸道:「师父!这个女人大概神经有点不正常吧?」
张太和摇头道:「这里面板眼深沈,实在猜不透!」
龙庸「哼」了一声,道:「师父只要吓唬她一下,还怕逼不出实话来么?」
张太和瞪儿徒一眼,低喝道:「胡说!为师能对一个丝毫没有武功的贫苦女人用手段么?」
说时,只见那中年妇人已端着两个大粗碗走出来,碗中盛了还冒着热气的红豆饭,和几个硬崩崩的包壳磁耙!
她把两碗放在桌上,歉然低头道:「贫苦人家,没有什么好的招待,请二位将就一些了!」
这时侯,张太和一来是对这女人有点不放心,二来也实在不忍心吃她的东西,当下,拱手而笑道:「大嫂不用太客气了,老朽自带得有干粮,足够果腹,这些食物大嫂还是留着自用吧!」
话声微顿,恳切地目注中年妇人道:「大嫂究竟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说出来,老朽虽不敢说有回天之力,但自忖总可以帮大嫂一点小忙的,」
那知,中年妇人却是答非所问地说道:「老客带有干粮,那是最好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请到那边的屋子去歇息吧,」
张太和见她仍然不肯说实话,不由心中有气,遂把手一拱,冷冷道:「大嫂既然这般见外,老朽也不好意思打扰,就此告辞!」说完,吩咐龙庸拿了行囊,转身往屋外走去!
那中年妇人竟然也不挽留,只说了声:「爷们好走!」福了一福,更没有随后相送。
张太和一赌气,头也不回,三脚二步田了茅屋,龙庸跟在后面,把行囊搁在青驴背上,解开僵绳,牵着随乃师走过竹林,又回到山谷之中。
龙庸一面走,一面嘟着嘴喃喃说道:「好没来由,白白费了一番工夫,不但没弄到吃的,反而生了一肚子闷气,真是划不来……」
张太和笑道:「不管怎样,我们总算救了一条性命,受点窝囊气算得什么,年轻人可不能这样的小气……」
这时候,一弯新月已从群山背后升起来,淡淡幽光之下,四周的景物已依稀可辨!
张太和目光扫处,发现前面不远,有一睹危岩,下面凹了进去,估量可容得下两人一骑,当下,领着龙庸走了过去,点燃火折子,果然这岩凹之内,颇为平整干净,遂笑道:「你看,这地方不比那茅屋好么?」
龙庸放下青驴,在附近捡了些枯草,拿来-在地上,把行囊解开,-在草上,又取出一根山行露宿特制的蜡烛,点亮插在岩壁上,然后在岩凹前,生了一个火堆,以防夜间有野兽来骚扰。
这一切停当,师徒便席地而坐,食用自带的干粮。
龙庸一面吃,一面仍自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师父!您老人家看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点邪门?」
张太和「唔」了一声,点头道:「那个女人当然有些不合情理,但我们已尽了最大的力量,她不愿意说实话,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龙庸眉儿一扬,道:「其实只要您老人家稍为露一手,相信他不说也不行!」
张太和啃完最后一口干粮,伸了个懒腰,道:「管她呢!说不说是她的自由,与我们何干,快点吃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赶路呢!」说完,便自闭目垂帘,入定调息。
龙庸气呼呼地把剩余的干粮收捡好,也在一旁坐下,默运师门心法,行功吐纳起来。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师徒吃过早饭,便收拾行囊,牵了青驴,继续动身,访寻曹长吉的行踪……行行重行行,翻过几座山头,越过几道峡谷,不觉又是金马西坠,依然是毫无所获,那曹长吉的游屐,竟不知落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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