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儿,听得独孤策又自大感迷惑地,皱眉问道:“翠姊此话怎讲?”
田翠翠笑道:“我亲眼看见那慕容碧业已削发出家做尼姑了。”
独孤策大惊问道: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厌世举措?”
田翠翠摇头笑道:“慕容碧为什么要做尼姑的原因,我不知道,但缁衣一着,万念皆空,你似乎不应该再对一位业已剃却三千烦恼丝的佛门弟子,再起什么情丝爱念,而扰她清修了呢I”
独孤策冷眼旁观,看出田翠翠所说慕容碧业已削发为尼之语,不是虚言,遂好生惊奇地,继续问道:“翠姊,慕容碧是在哪座尼庵出家?”
田翠翠抬头看着独孤策媚笑说道:“策弟,你要相信我决不是由于嫉妒,不肯告你,我只知道慕容碧削发为尼,却不知道她是在哪座尼庵,皈依剃度?”
独孤策讶然一蹙双眉,正欲再问,田翠翠已知其意地,娇笑说道:“策弟,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话儿?我是在江湖途中,无心偶遇那位手执拂尘,身穿缁衣,头上并已祝发的慕容碧,故而只知她已是佛门弟子,却不知她在何处出家落足。”
独孤策“哦”了一声,心头顿然起了无穷思绪。
他如今既从田翠翠口内得知慕容碧玉洁冰清,不是自己所厌恶的淫娃荡妇,自然愿意遵守在“罗浮山冷云峰”头,与“白发圣母”萧瑛所订的婚姻之约。
但喜讯方临,噩耗又至,慕容碧不知为何竟削发为尼,出家遁世?这样一来,天涯海角,渺渺茫茫,又不知怎样才能找得着她的踪迹?
田翠翠见独孤策听完自己话儿,立即茫然出神,双目之中,并似有泪光浮动,不禁醋火微腾,双眉略剔,“哼”了一声,自他怀中挺身跃起!
独孤策探明虚实,虽想觅机脱身,但仍惧怯田翠翠突然翻脸,对自己施展“罗汉荡心丸”
之类,无形无色无臭无声的迷魂暗器!故仍赔着笑脸问道:“翠姊,你怎么好像是对小弟生气了呢?”
田翠翠冷笑答道:“我怎么不生气?你放着眼前对你曾有舍身救命之恩及一度夫妻之情的田翠翠,不肯亲热,却去苦苦思念那重重掴了你一记耳光,并忍心听任你惨死的慕容碧……”
独孤策不等:田翠翠话完。赶紧赔笑说道:“翠姊,我怎会不肯和你亲热?我们方才不是蛮亲热么?”
田翠翠眉头一轩,晒然说道:“那算是什么亲热?不必应付我,你还是去想念你那慕容碧吧!”
独孤策不敢接她那句“什么亲热”话儿的下岔,只对思念慕容碧之事,加以否认说道:
“翠姊,我不是思念那慕容碧,只是好奇心切地,在猜测她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才肯把女孩儿家最心爱的满头青丝剪去而已!姊姊请想,我和她缘仅一面,那里比得上与姊姊已有恩爱深情,怎可能厚于她而薄于你呢?”
这几句话儿,说得颇为得体,遂使田翠翠闻言之下,回嗔作喜地,向独孤策白了一眼,咬牙媚笑说道:“策弟,你总算还会说几句良心话儿。”
独孤策如今对于这位“绿衣幽灵”田翠翠,简直头痛已极!
因为身是豪侠男儿,虽然极为厌恶田翠翠的淫荡性格,但她在“括苍山西施谷”,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也不能不略予感激!
慕容碧清白之谜,既已揭开,自己自应赶紧离开这位美得撩人,而又荡得怕人的绿衣娘!
免得万一把握不住,再坠风流欲网,却如何还有颜面与恩师大悲尊者,表姊“流云仙子”谢逸姿,以及“白发圣母”萧瑛、温冰、慕容碧等人相见?
但怎样脱身才能使田翠翠不及施展那些令自己防不胜防的迷神药物?
怎样脱身才能使田翠翠不至于过分伤心,愤恨自己对她毫无情义?
独孤策空自用尽聪明,却也想不出一条能够完全符合他理想的万全之策:他的万全之策,尚未想出,田翠翠的销魂攻势,却已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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