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龙生点头笑道:“能够目睹苍天威霸,自是难得之事,但一震之威,岂同小可,直到如今,我全身骨节,仍在酸疼,就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或受了一次重伤光景。”
萧瑛目光凝注范龙生手中所托的那粒“蝎王毒丹”,及“绿叶红茎草”,面含安慰笑容,缓缓说道:“听了范兄所说‘拜蝎教主’薛兆奎,虽然有意回头,仍因孽重遭劫之事,萧瑛方知苍苍彼天,赐我已厚,如今冰儿可望复音,只等找着碧儿,使她们姊妹同归独孤策,萧瑛便心愿尽了,誓以余年,日行一善,聊赎先前罪孽。”
慕容冰本自侍立萧瑛身边,静听他们谈话,如今却柳眉微蹙。把谢逸姿衣袖一扯,伸指在地上写道:“谢姊姊,我母亲适才所说的‘碧儿’是谁?”
谢逸姿看清字迹,微笑说道:“她叫‘慕容碧’,是你的同父异母姊姊,如今不知为何失去踪迹?”
慕容冰虽然口不能言,但听了谢逸姿这句话儿以后,却珠泪双流地,立即满面惭愧神情,失声痛哭。
这种突然变化,使范龙生、萧瑛、谢逸姿等,全自愕然失惊。
莆瑛赶紧把慕容冰搂在怀中,柔声问道:“冰儿,你如此伤心则甚?”
慕容冰想起自己在“太湖”之畔,对姊姊慕容碧,因妒生恨,尽情凌辱,并剃掉她满头青丝的那段经过,不禁愧作得深觉无地自容,遂蓦然挣脱萧瑛怀抱,向崖壁上一头撞去。
萧瑛万想不到慕容冰竟会寻短见,加上她功力不弱,以致竞被挣脱,并来不及抢救她,只急得含泪顿足。
尚幸范龙生与谢逸姿旁观者清,因看出慕容冰神色不对,早作提防,两人双双出手,及时把慕容冰撞向山壁的身形阻住。
萧瑛跟踪扑到,把慕容冰紧紧抱在怀中,泪落如泉地,悲声叫道:“冰儿,你有话尽管说出,千万不要这样自寻短见,你纵是业已将你姊姊慕容碧杀死,我也不会怪你这不知情之罪,仍然把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萧瑛诚中形外,连那滚滚泪珠以内,都含蕴着无限慈爱光辉,怎不把位自幼孤苦的慕容冰,感动得像只小猫-般,蜷伏在由杀母深仇变成慈母身份的“白发圣母”萧瑛怀中。不住嘤嘤啜泣。
萧瑛知道她必有难言之隐,遂也不再追问,只是把慕容冰抱在怀中,异常慈爱的,轻轻抚爱,听凭她把满心惭恨,化成珠泪流泄。
慢说谢逸姿身是女流,就连范龙生那等铁石肝肠,见了萧瑛与慕容冰母女之间的这等情形,也心头凄侧地,双目自然润湿。
人若有咎心之事,最好的解咎良方,就是自吐罪状,竭诚忏悔,故而慕容冰在啜泣片刻以后,便即折段树枝,把“太湖”
之畔的那桩经过,书写给萧瑛等人观看。
萧瑛看完慕容冰所书,方始恍然,但范龙生忽似触动灵机,向谢逸姿哈哈一笑,扬眉问道:“谢仙子,如今是什么日期?”
谢逸姿想了一想答道:“如今是二月二十九。”
范龙生又复问道:“天南大会会期,是不是三月十五?由这‘苗岭’赶奔‘野人山离魂谷’,有六日光景,应该足可赶到。”
谢逸姿点头笑道:“范兄说得不错,但你忽然这等计算时日则甚?”
范龙生仿佛极为得意地,纵声大笑说道:“我因见了萧圣母与慕容冰姑娘的母女天性,忽然触动灵机,觉得大可利用这几日光阴,把那位慕容碧姑娘寻出。”
萧瑛不敢相信地,讶然问道:“范兄,我们既须赶赴‘天南大会’,不能远离这‘贵州’境内,又只有区区九日光阴,可以利用,似乎未必能寻得出我那碧儿的踪迹下落呢?”
范龙生笑道:“萧圣母放心,我有极佳妙策。”
谢逸姿见他语气之中,充满自信,遂微笑说道:“范兄有何妙策,我们洗耳恭听。”
范龙生看了看手中所持的一丹一叶,轩眉笑道:“我且一面凝功施力,相助慕容姑娘恢复喉音,一面说出我所想的绝佳妙策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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