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怪叟怎肯任人这等戏弄,上门伤徒?真气猛提,竟自施展出“凌空虚渡”的绝顶轻功,随后追去。他功力自非前面二人所能比拟,几个起落已自迫近。但转过山角,前行二人想是脚程悬殊,脱身不易,双双拧身窜入一片树林之内。
“遇林莫入”是武家禁忌,青衣怪叟虽然未把逃人放在心上,但也略为踌躇,不肯贸然冲林而入。他正在迟疑,活尸邬蒙竟从树林之中缓步走出,向青衣怪叟微一抱拳,发话说道:
“邝老前辈暂息雷霆之怒,且请听在下一言。在下来自西域,渴慕中原武林十三奇盛名绝技,特地登门拜访,以求教益。令徒过分凶狂,不问青红皂白,一见面就以极毒暗器五毒神砂暗算,双方动手,才致误伤,并不是我邬蒙心狠意毒!老前辈穷追不舍,难道真要叫我这万里远来求教之人流血横尸,才觉快意吧?”
青衣怪叟见对方竟敢自林内走出,颇出意料!一面静听,一面凶睛闪烁,不住打量邬蒙。
听完把脸一沉,阴丝丝地说道:“无知小辈!花言巧语怎能瞒得老夫?既是慕名来访,为何还有同党?伤我爱徒之罪决无可逭。那奇丑黑衣老妇怎不一齐出来,我要看看你们这两个狂徒,到底是何门何振?敢到我蟠冢山中撒野!”
活尸邬蒙冷冷答道:“你既身为扛湖前辈,难道连我等来历都看不出?技出何门,师承何派;你接我十招,自然知晓。”话音才落,鬼手连抓,招术又快又辣,奇诡无伦1功力虽然不到登峰造极地步,但爪爪生风,无不含有内家真力;倘若真教抓上,青衣怪叟一样禁受不起。最狠的是招招攻敌,不顾己身。这种拼命打法,青衣怪叟自然存有顾忌。转瞬已过九招。邬蒙第十招用的是“鬼王拨扇”,右掌一发即收,出其不意地双足点地,倒纵回树林之内。
青衣怪叟被他这一轮疾逾风雨、奋不顾身的拼命狠攻,倒真弄得有些狼狈!刚在设法制敌,那知十招才发,人已退走。平素那样阴沉的人物,此时也被气得须眉猬张,正要不顾一切冲林而入;林内清嗽一声,又换了那黑衣奇丑老妇慢慢走出,右手一抬,指着青衣怪叟微哂说道:“想不到老怪物居然动了真气,这又何必?邬朋友连攻十招,武功门户,凭你这种人物应该已经看出。真要我们自报来历,不但吓得你骨软筋酥,脸面还往哪里摆呢?”
邬蒙动手之时,青衣怪叟何曾不留神观察?但他十招之中,手法无一雷同;“三阴绝户掌”、“黑煞手”、“五鬼阴风掌”、“鬼手抓魂”等各种手法,交互运用,全是黑道阴手中的极高掌力,根本无法判断技出何门。听黑衣老妇一问,语带讥嘲,不由脸上微红,杀心顿起!一阵哈哈长笑,藉着长笑声中,已把全身真力凝聚右掌,准备一举要把这貌虽老丑、口音却娇嫩已极的黑衣老妇击毙。揭开她本来面目,看看是谁?然后再找那活僵尸一般自称姓邬之人算账,料他无入援手,难以逃脱。
这黑衣奇丑老妇正是玄衣龙女柏青青戴上自葛龙骧囊中分得的人皮面具,乔装而成。她与邬蒙二人逃到林中,略示本来面目,定计轮番出战,一人在林内相机接应。第一阵邬蒙自告奋勇,柏青青嘱咐他拼力连攻十招,立即退回。邬蒙此时已尝过厉害,如言照办,果然把个青衣怪叟气得半死。
换了柏青青出场,口角自然更为犀利。等青衣怪叟被她嘲弄得放声长笑,柏青青虽然不知他蓄意已深,藉笑提劲,出手便是全力;纵有“天孙锦”在身,因彼此造诣相差过巨,一样要受重伤,业已危机一发!但柏青青冰雪聪明,了解这不怒反笑,乃是气恼到了极处的反常表现。人一气极,出手必辣!这老怪功力太高,还是先发制人为妙。心念一动,藉着笑指对方,屈指轻弹,透骨神针化做三缕精光,分向青衣怪叟前胸“将台”、“七坎”、“章门”
三处要穴,电射而至。
青衣怪叟才把气劲提足,长笑声犹未断,三缕精光业已联翩飞到。这三处要穴,处处致命!何况早已看出黑衣老妇所发暗器,光华有异,不似寻常飞针,相距不远,针光眨眼即到,如若腾挪躲闪,又怕她跟踪再发,反陷窘境;只得略卸几成劲力,反掌震落飞针,手掌心一推,一股阴柔暗劲往柏青青当胸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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