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双方实在差得太远,苗岭阴魔那样轻轻虚空一抓,葛龙骧竟似力无所用,掌中宝剑顿化龙飞!只见一溜紫电,飞起半空。葛、谷二人正自急得手足无措之时,突然山壁之间有人发话说道:“无耻老魔!凭你那等身份,怎好意思攘夺后辈之物?简直令余独醒为之齿冷。”黄衫一飘,天台醉客余独醒纵到当场,也和苗岭阴魔一样,举手虚空一抓;那刚刚飞起半空的紫电剑,去势遂停,并慢慢往回飞落。
苗岭阴魔微微一笑说道:“无知酒鬼!也不问问老夫给了两个娃儿多大好处?老夫岂是攘夺后辈宝物之人,不过见他们把邝老二气得那般模样,暂时收去双剑。黄山会时,自当交还诸、葛,免得他们倚仗这种神物利器,小小年纪遽尔骄狂,随意冒犯武林前辈。
你那几手功夫,对付对付什么高梁、绍兴之类,还可以博得一个‘天台醉客’,要想到老夫面前卖狂,岂非太不量力?”将手再招,那柄紫电剑不再回头,又往前飞,但去势颇慢;天台醉客余独醒向来潇洒从容的面上,也已微微显出窘色。
就在此时,山壁之间,又有人一阵朗声长笑说道:“老魔头一别廿年,果然功行精进。
这种凌空夺剑,生面别开,甚为有趣,柏长青也参加一个。”龙门医隐话毕纵身而下,与天台醉客合力出手。这一来,苗岭阴魔独对医、酒双奇,再不敢卖狂大意,也自全神应敌。
葛龙骧、谷飞英知道这种赌斗神功,因为双方均是武林中绝顶高人,名誉身份攸关,不能够从中干扰。只得束手呆立,看着那柄紫电剑,真变作仙兵飞剑一般,在半空中一会儿飞向医、酒双奇,一会儿飞向苗岭阴魔,幻成从来未有的奇观!到了最后,双方真力尽量发出,恰好扯乎!紫电剑几乎静止,只在半空中往东西方向微微掣动;苗岭阴魔与龙门医隐、天台醉客三位高人的脸上,也已均现汗珠,一滴一滴地掉下地面。
这一来葛龙骧、谷飞英不禁心头急煞。因为武林竞技,倘强弱有别,倒不碍事,最怕的就是这种势均力敌,难分上下!尤其场中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宗师身份,为了顾昔往日英名盛誉,彼此谁也不能先行罢手,只有硬拼到底。如此则医、酒双奇岂不要随这邴浩老魔一起断送。”
二小这里焦虑未已,场中形势也已越来越急。龙门医隐与天台醉客暗自心惊,想不到这老魔头二度出世以来,竟有这高功力!自己以二对一,合手夺剑,不但丝毫未占上风,且真力仅余三四成,瞬刻即将用尽!但老魔头却满脸笑容,神态似较暇豫。
休看医、酒双奇在乎日均是一样的精细慎重,但在目前这种局势之下,也只有宁折不弯,纵教人亡,不令名坠!天台醉客倏尔扬声笑道:“柏兄,老魔头确实不错!我们索性摸摸他底细,看看究竟有多少能耐?”竟然不惜耗尽残余真气,把乾天掌力尽量发出。龙门医隐也自笑诺,少阳神掌同样施为。经这一来,那柄被双方真气互吸,停在空中微微掣动的紫电剑,遂朝医、酒双奇这面缓缓坠落。
苗岭阴魔邴浩因走火入魔,半身久僵,心无旁鹜,绝虑苦修,故自悟透八九成玄功,修复久僵之体,二度出世以来,功力大进,以为业已举世无敌。所以先前虽见医、酒双奇现身,并未放在眼里。但一交手赌斗神功,凌空夺剑之下,这才知道自己虽非昔比,人家同样大有进境!所以貌虽暇豫,心头也在暗暗叫苦。
医、酒双奇陡然加劲往回夺剑,苗岭阴魔心雄万天,在明年黄山论剑之时,根本就不作第二想,怎肯就此甘心受挫?豁出损耗真元,自丹田发出一声清啸,施展自己秘密练来准备对付诸一涵、葛青霜向不轻示(只在毒龙潭取宝击毙三足凶鼋,用过一次)的十二都天神掌!
双手同扬,虚空一抓,紫电剑又自飞回。三位当代宗师,不仅彼此间汗如珠坠,并且渐闻喘息之声,胸前不住剧烈起伏!葛龙骧见为了一柄紫电剑,使龙门医隐与天台醉客同陷危机,而自己对这位苗岭阴魔印象也不算坏,正待甘心舍剑,吁请三人住手。突然一阵极为熟悉的龙吟虎啸般哈哈怪笑起处,两条人影当空飞坠,正是被龙门医隐诓往冷云谷护法,与众人睽违了一年有余的独臂穷神柳悟非和小摩勒杜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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