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云樵知道对待这种奇人,越随他心意越好,遂答了声:“万云樵敬遵台命!”拱手下台,向中席上的点苍四友、黔灵三真及东西两棚宾客,略使眼色,一齐请到前厅落座。
霎时之间,这夺魁台上下,就只剩下铁指怪仙翁伍天弘与葛龙骧、杜人龙及奚沅等老少四人。
伍天弘向杜人龙笑道:“你不令我追那姬元,有何话说?”
杜人龙知道这场麻烦,终必无法避免,索性笑嘻嘻地问道:“老人家居然如约来此,你真把那黑天狐宇文屏的藏匿之处,找到了吗?”
伍天弘自怀中摸出一条七八寸长隐泛蓝光的铁铸蜈蚣,含笑说道:“你们看看这蜈蚣可是黑天狐宇文屏之物?”
杜人龙自然不识,但葛龙骧却因在东海荒岛之上,见黑天狐宇文屏对她那旧日情人风流剑客卫天衢加以无边楚毒之时,曾以松枝代箭击落她所发的两条“飞天铁蜈”,故而认得分明,正是伍天弘掌中所托之物!葛龙骧心急父仇,连忙问道:“伍老前辈,黑天狐宇文屏现在何处?”
伍天弘摇头微叹说道:“我与你们自剑门关分手以后,即先四川省内密行搜查,想不到居然就在邛崃山中,便已发现了宇文女屏的踪迹。但那妖妇耳音太灵,并狡猾已极,不声不响地暗暗打了我一条飞天铁蜈,立时挟着另外一人,疾遁而去……”
葛龙骧插口急道:“老前辈就该随后追踪才是!”
伍天弘点头说道:“我自然追踪,但因黑天狐的万毒蛇浆,霸道无伦,也就不敢过于接近。说来惭愧,追到湖北境内,竟自把人追失。万般无奈,而十月初三的约期将届,只得暂时把这条飞天铁蜈带来。须知江湖之大,要寻找一个人的潜踪所在,委实太难!但老夫素来言出必行,你们再与我半年时日如何?”
葛龙骧心想当初剑门关上,杜人龙不过一句戏言,这位铁指怪仙翁竟当做了真事,若再如此纠缠,何时方了?而且报仇之事,责在己身,也不应该支使人家一个老辈人物,去满天下地乱跑!立意就在此处把话说开,遂抢步当先,向伍天弘深施一礼说道:“黑天狐宇文屏虽与晚辈仇深似海,但不敢再劳老前辈大驾追寻,此事到此为止!至于老前辈垂青我杜师弟一节,本来像老前辈这等泰山北斗人物,武林后辈无不梦寐景仰,渴欲追随!但我杜师弟业已拜在独臂穷神门下,一日为师,终身是父,除奉师命以外,于情于理,皆不应擅自另学他艺。老前辈启迪后学,也不外乎教孝教忠,想不至于欲强人所难的了。”
铁指怪仙翁伍天弘,脸上不带丝毫喜怒之色,静静听完,纵声大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倚仗着自是诸一涵、柳悟非门下,多少学了一点鬼门道,根本就瞧不起我这多年未出世的老儿!但我自己未能在剑门关别后,至今日之前的这一段时间之内实现诺言,把黑天狐宇文屏的确实下落探明,自然不会立刻逼着这杜小鬼随我学艺。好在我听说武林十三奇,明岁中秋在黄山始信峰头论剑,到时我也凑份热闹,并亲自向柳老化子开口,叫他把徒弟让我教上七年便了。”
葛龙骧听他竟不再纠缠,心中方自一喜;伍天弘细目微翻,神光电射,注定葛龙骧问道:
“当年我便不服诸一涵名冠十三奇,号称武林第一!但机缘难合,始终未能与他相互印证。
你既是他弟子,看情形所得还不在少,他镇压武林的弹指神通与天璇剑法,必已均具火候。
我想藉此夺魁台上,试试诸一涵的得意传人。到底有多大功力?但你尽管放心,老夫点到为止,决不伤你!”
葛龙骧见一波方平,一波又起,这伍天弘因不服恩师的武林第一名头,竟要与自己过手。
因伍天弘话涉师门威望,不便推脱,但又心知凭自己在弹指神通与天璇剑法上的火候功力,恐怕敌不住这等成名老辈人物。剑眉微皱,突然计上心头,不亢不卑,昂然答道:“葛龙骧资质鲁钝,辜负恩师,所得微薄已极!但伍老前辈长者有命,焉敢推脱?晚辈斗胆,敢问伍老前辈,你在多少招内自忖能胜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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