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穷神怪眼一瞪,哈哈大笑道:“老怪物怎对老化子耍起这套激将法来,换个别人,老化子自然不管这种闲事,但诸一涵、葛青霜二人,又当别论。老化子自告奋勇,带着我这不长进的徒弟,跑趟庐山,一方面为葛青霜护法,看看究竟是些什么山精海怪,到冷云谷去撒野;一方面这杜小鬼武功太差,不找个机会好好传他几手,他日黄山赴会,跟去岂不丢人。
再者老化子觉出四恶双凶,武功俱非昔比;我自身放下多年的两套功夫,也想藉此守护期间再练它几遍。只是我有个条件,你们若是遇上,四恶双凶,动手之时,可不许杀光,总得给老化子留一个。尤其是那冷面天王班独老贼,好让我替三个和尚朋友,索还血债。老化子说走就走,葛小鬼你把你在海外听来那段昔年隐情,详细写明,老化子与你带交葛青霜,使他们这对无辜被人拆散的夫妻立可消除二十来的误会,而和好如初了。”
葛龙骧忙命店家拿来文房四宝,把卫天衢所说当年隐事,及苗岭阴魔订约后年中秋,在黄山始信峰头论剑较技之事,详细写明,并请冷云仙子派白鹦鹉雪玉,转禀恩师。独臂穷神等他写完,揣好书信,便携同小摩勒杜人龙,向众人告别,飘然自去。
天台醉客余独醒目送独臂穷神柳悟非与小摩勒社人龙二人去远,向龙门医隐笑问:“柏兄方才所说可真?难道真有这等不开眼之人,敢去冷云谷中生事么?”
龙门医隐皱眉摇头答道:“方才龙骧无意碰翻茶杯,溅湿笺纸,突然显出诸一涵所留隐书字迹,我便知定与老化子有关。幸而龙骧机警,即将笺纸递过。果然诸一涵虽然人在坐关练功,却仍悬念昔年好友,闲中偶以先天易数-一占算,竟算出老化子在今年春夏之交,有一场极大凶险,他为人过分刚强,若与明言,决不肯信,故特隐书笺纸之上;倘你我能够发现之时,务必预为代其安排趋避之策。我睹柬之后,想来想去,只有庐山冷云谷与尘寰隔绝,而葛青霜昔日仗一柄青霜剑镇压武林,所树声威,比诸一涵还称难缠,决无任何人敢持虎须,去向她那里生事。所以才编造了那套谎言,骗老化子坐镇冷云谷中,虚为葛青霜护法。”
先还以为老化子出了名的鬼怪精灵,恐怕骗他不过,哪知老化子大概是想借此机会摒绝外缘,重新练他昔年练而未成的‘擒龙手’法,竟而欣然自告奋勇,这倒省了我不少唇舌。
而老化子在冷云谷内,料来也可高枕无忧,把诸一涵所卜的那场凶险安然躲过。至于我等行程,我想青儿病体初愈,尚不宜即作剧烈争斗,想带她和龙骧,先赴西藏大雪山,找寻龙骧复容所需灵药‘千年雪莲’。余兄与飞英侄女拟请暂在中原各省,随意行道,主持正义;并暗察诸邪,有无其他阴谋诡计,同时也为飞英侄女增长江湖阅历。等明年此际春暖花开,彼此再在汉中附近各留暗记相晤,同上蟠冢。合五人之力,斩那朱砂神掌邝华亭,与夺回碧玉灵蜍总可有望。不知余兄意下如何?”
天台醉客余独醒点头赞好。小侠女谷飞英虽然恨不得一下飞上蟠冢,但也深知师傅一再叮咛仇人厉害,这邝氏双凶定不好缠。若无这些师叔及师兄师姐们相助,光凭自己掌中一口前古神物“青霜”宝剑,恐怕难得成功。再说葛师兄原来那样一位风神潇洒人物,与柏师姐的绝代容光,正好相配,如今弄得这副模样,虽然暗察柏师姐依然妙目流波,无限关注,毫未生嫌,但连自己局外人都觉得有些美中不足,也实在应该让他早日复容。何况仇人声望那么高,更想不到昔年所害之人,有女拜在冷云仙子门下,业已艺成,蓄意报仇。最迟到黄山论剑之期,总可恩仇了断,此时急它作甚,遂亦含笑不语。
龙门医隐见她脸上神色连变,已知其意,含笑和声说道:“飞英侄女,我知道你心切报仇。你葛师兄还不是和你一样,十九年血海沉冤,与黑天狐宇文屏不共戴天。但目前时机未到池只有暂时忍耐。蟠冢山邝氏双凶,武功绝伦,尚在崂山四恶以上,凭我们五人,胜是必胜,要想定能制其于死地,则尚难断言。这一载光阴,盼你向你余师叔不时虚心求教,增强本身功力及江湖经验,以望到时可以如愿以偿。”
谷飞英庄容受教。柏青青因情郎复生,灵药祛病,心中更无半点忧郁,容光焕发,高兴已极。一面整顿行囊,一面与谷飞英殷殷话别。葛龙骧见她毫不以自己目前的丑相为嫌,虽然当着众人,无法互相温存,但眉梢眼角,依然流露昔日天心谷内的那种款款深情,不由深悔自己先前误以世俗之见,害得她白吃了不少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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