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以为包不凡是不愿有人在他的大烟馆内杀人,那会吓跑了他的烟客。
上一次包不凡就是这么说的。
玄正刚要跨出厅门,他也要收起他的三节亮银枪,因为他不能拿着凶器走在大街上。
他也听到包不凡的水声在身后面——他以为包不凡急着要起来了。
包不凡是起来了。
包不凡的身子不但起来,而且身子已腾空平飞,他的那把薄刃尖刀,便在他的飞跃中出手了,那一片极光指向玄正的背后,那么凶狠的十七刀凝聚在一起。
玄正直到包不凡的快刀沾上身,他才惊觉自己上了个几乎要命的当……
玄正以八步赶蟾轻功,往前疾奔七步,他落在院子的时候,直觉背上一片火辣辣的。
便在他的侧身中,也是包不凡追杀力量至了极限而不得不落地的时候,玄正猛古丁抖出一片星芒,九朵梅花成屏似的罩上包不凡那一丝不挂而又光溜溜的身上。
“啊!”
好凄厉的一声大叫,包不凡抛刀,双手抓住捅入肚皮的银枪。
玄正可火大了,他双臂贯力上千斤,枪挑着包不凡的身子猛往正厅中行,直把包不凡又冲入那个大得不能再大的洗澡盆中。
玄正不拔枪。他握紧枪杆顶着。
他看着包大凡张大嘴巴在喷血。
包不凡喷血,边叫道:“你……你的背……难道练过……金钟罩……”
玄正冷笑了。
他知道那件银丝软甲再一次救了他的命。
他摇着头,道:“我没练过钟罩铁布衫,只不过我穿了一件这玩意儿。”他撩起衣色,便也露出一片银光交耀。
包不凡笑了,那种笑真凄惨,因为什么样的笑也不没有笑自己窝囊还可惨。
包不凡就觉着窝囊,道:“你……至少挨了我七刀。”
玄正摇头,道:“不,是八刀。”
包不凡道:“如果我刀抬高半尺……”
抬高半尺就削到玄正的头。
玄正一笑,道:“你没有那种机会,我拚命把背暴露在你的刀下,而他也以为那也是要害。”
包不凡萎缩了。
他很想再说话,但他只张张嘴巴,便瞪着眼珠子不动了,他死在“温柔乡的浴缸里”,但却并不好受。
“咻!”
玄正拔出银枪,枪尖上还带出一点包不凡的内脏。
他就在盆子里洗去枪尖上的血肉。
两个姑娘吓得不知穿衣衫,哆嗦着依偎在一边。
玄正根本不看她们,他只脱下上衣。
他摇着头,因为衣衫后面纵横交错着八道口子,只不过他的双臂上也有血,包不凡出刀不但快,而且也狠,玄正当然也受了伤。
他匆匆地敷上药,又匆匆地穿上包不凡的外衣,也真巧,包不凡的外衣袋还装了几张银票。
开大烟馆当然有银子,阳关镇都知道包不凡最有钱。
阳关镇的人并不知道包不凡是个杀手,就好像不知道他是太平天国余党是一样的。
玄正匆匆地走了,他不会去管那两个裸体的姑娘,他甚至也不去看她们一眼。
玄正骑在马上很后悔,因为最重要的事情他未从包不凡口中问出来。
他来阳关镇便是要问这件事的,然而就在他打算与包不凡面对面地在土岗上决斗的时候,设法再逼问他的,岂料包不凡突然出手……
玄正发出一声叹息,他原来是要逼问包不凡关山红的万花楼在什么地方,然而……
他心中急于要救安梅与安兰,安家姐妹被推入火坑那是他的责任,他如果救不回安家姐妹,别说安大海不会放过他,便师祖方传甲也要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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