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传甲忽然停在一道山溪边,他老人家灰白的一颗人头低映水中看了又看,忍不住大叫一声:“真老啊!”
这时候,忽听得附近短林里传来了了缘的声音,道:“如果你仍然如当年的模样,我也就无颜再见你了。”
大伙侧头看过去,只见了缘与丁怡心二人并肩走过来了。
方传甲怔住了。
直到了缘师太走到他的面前,直到他二四目相对,才听得二人大叫一声:“我们老了。”
于是,了缘师太低诵着。
“人生本是空,人生谁无争。贪念人生本难除,走完人生方会醒。”
她伸手拉住方传甲一手,又道:“就因为苗家未把那一招‘三星拱月’传你,你连我也不要了。”
方传甲道:“我血气方刚之年,我已悔恨几十年了。”
了缘尼姑道:“还想学吗?”
方传甲一笑,道:“想得不得了。”
了缘尼姑道:“那就随我回湘西,我会仔细地把那一招你醉心一生的‘三星拱月’传你。”
方传甲道:“我愿意,太好了,哈……”
他转而对玄正,道:“我亲爱的徒孙,人呐,活到老要学到老,我这是一下还要去拜师呐,哈……”
玄正与安家姐妹也笑了。
方传申又道:“五十年江湖浪荡,老夫只得到两句名言,你记住。”
玄正点头,道:“师祖请说。”
方传甲道:“世间只有扯不清的是非,人间哪有不散的筵席?”
玄正道:“我明白,师祖这是要与我们分开了。”
他忽然发觉丁怡心在抹泪,便走过去,道:“怡心,别难过,师祖同老师太回洞庭,会高兴的。
他误会丁怡心了。
丁怡心道:“阿正哥,我已求得老师太的允许,她接纳我了。”
玄正吃惊,道:“你出家?”
丁怡心道:“我会为阿正哥祈福的。”
够了,这话已出,她的心意已坚,玄正几乎忍不住的落下泪来了。
大车前面,玄正把七大箱的金银珠宝取下三箱在车下,他留了四在箱对方传甲,道:“师祖,这些全是关山红搜刮掠夺的,留下四箱,听师祖的意思处理吧!”
方传甲也不多言,他只对了缘师太点点头,道:“阿正一番孝心,上车吧!”
了缘师太扶着方传甲登上大车,看上去如果了缘师太不是穿着一身出家人的衣衫,那就是一对恩爱的老夫妻,又有谁会怀疑的?
这驾车之事,便由于怡心担任了。
于是,大车驶上大道了,这正应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了。
大车已不见了,玄正和安家姐妹却依然木然地站在那里垂泪。
还是安梅,她开口道:“老远了,咱们也走吧!”
安兰也哭道:“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
安梅也哭道:“怎么会是这样,我还打算以后好好地孝顺方爷爷的呼!”
玄正把三大箱财宝分别用布包扎了放了鞍袋,,还挂了几袋,三人便骑马往塞上驰去。
玄正带着安家姐妹,一路来到天马集,正碰上安大海与几个马贩子从骡栈走出来,。
安大海看到两个宝贝女儿与玄正骑马过来,立刻伸双臂大叫:“啊哈,我的女儿呀。你们可回来了。”
安梅与安兰立刻扑上前,父女三人笑成一团了。
笑只是一下子,因为玄正立马一边看,立刻引得安大海一声叹,道:“我亲爱的女婿呀。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尚老先生家呀!他的女儿呀,尚姑娘昨日断了气,一大早又出了气,真是死去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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