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音童子失笑道:“薇弟怎也没个男人气慨,学女人怨起命来。”
姜薇薇知他复方才自己嗔他的话,自觉脸皮烘热,恨声道:“可不是被你染上来的?”
灵音童子好笑道:“我怎会传染给你?”
姜薇薇一晃脑袋,把头别过一边,撅着嘴道:“不和你说这个。”
如果在明亮的地方,灵音童子应该看见薇弟一张秀脸红得像一片晚霞,此时也只感到他身上烘热,异香更加浓郁,说道:“不说就不说,听你的就是,你身上带有什么香?”
“什么香?”姜薇薇侧着脸道:“可是药香。”
“不是。我也说不上来,只知道是由你身上发散出来的香气!”
“胡说!”姜薇薇自觉脸上发烧,恨声道:“你身上有香气还不自知,却来嗅人家的。”
灵音童子愕然道:“我也香?”
“唔。”姜薇薇以鼻音回答。
谁也不再说话,寂静到可听见对方的休休鼻息和心跳的声音。
半晌,姜薇薇脚尖轻轻蹴在石级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忽又笑道:“你那位李姐姐好不好?”
这话不知问了多少次,灵音童子见他又旧事重提,诧道:“薇弟难道忘记了?”
姜薇薇撅起嘴唇道:“你再说一遍。”
“李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情深如海……”
“这话只有一半对。”
“薇弟又顽皮了,我对你说过多少次,还不能相信?”
“谁说我不信。‘恩重如山’是对的,‘情深如海’就不见得。”
“为什么?”
“走吧。你膝还痛不痛?”
每一次,灵音童子问起为什么不见得李娇娇情深如海,姜薇薇便一句话支开,这次又说要走。灵音童子停了一下,搓搓自己的膝盖道:“还有点刺痛,再坐一会儿也许就过了,为什么不见得李娇娇姐姐情深如海,你且说个道理来。”
姜薇薇哼了一声道:“你这老实人也会说狂,目的也只要我解释一句话而已。你再不肯走,我就你让一个人呆在这里。”
灵音童子知他一句话说中心事,还不自觉毛病出在量复讨问上,虽知对方不忍让自己留在隧道里面,也站了起来,苦笑道:“听你的,走就走吧。”
姜薇薇轻喟一声道:“你把臂膀架在我肩上,我扶你走。”
灵音童子分明听到他那声轻喟,似表露无限关切,无限深情,似以为因自己有个李姐姐,才感慨系之,并不介意,将右肩搭上姜薇薇的右肩,让他以左臂揽自己的左腰,徐徐前行。
二人三脚,在漆黑的隧道里摸索,不知经过多少次颠簸,跌倒,才见一个扁平的洞口外面漫天红霞。
对望一眼,全是衣衫破烂,头巾不整,连脸孔都被灰尘遮掩,面目全非。
姜薇薇看了半晌,忽然“噗”一声笑道:“我不知自己怎么样,你真是象庙里一个泥鬼。”
灵音童子好笑道:“只怕都差不多吧,你也不见得好看哩。”
姜薇薇轻呸一声道:“我们真正是蒙羞了,要好看做什么?”
灵音童子想起和恶师在石室交手,真是九死一生,全仗这位薇弟解救扶持,忍不住把他抱得贴紧胸前,感激地颤呼一声:“薇弟……”
姜薇薇一颗肉心几乎跳出腔外,全身热得像一团炭火,咻咻地喘息道:“你……你干什么?”
灵音童子真情流露,把他抱得更紧,凄惶地呼唤道:“薇弟,愚兄仗你扶持,不知如何才说得出心里的感激。”
“唔。”姜薇薇略感安心,见他恁地激动,也将脸颊擦上他的脸颊,猛觉对方像温泉般热泪沿着自己的颊子分作前后两股往下急流,烫得胸沟和脊沟十分合适,不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张臂揽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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