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香琴妙目乍转,忽然笑起来道:“真是这样,我也不用愁了。”
陈含英微愕道:“只怕老魔会引令祖往山崖之下。”
郎香琴摇头道:“你这小妹那知我爷爷聪明绝顶,昨夜眼见琴音震憾山崖,岂有再去送死。”
陈含英知她故意把自己称为小妹妹,好报复“小丫头”三字之怨,只好笑笑作罢。
灵音童子微微一叹道:“郎姑娘说得也有理,令祖决不再立于危崖之下,但天魔奸计胜人一筹,若同拼死,令祖为救武林人物牲命,未必不舍命相陪,一时大意便会上当。”
郎香琴回头一想,这也十分可能,不禁一蹙娥眉道:“爷爷追赶老魔往什么方向?”
二人走了大半天,已不知转过多少曲折,哪还记得紫笛神君和灵音老君所去的方向,只得指出夜来厮拚的幽谷的大概位置。
即香琴想了半晌,摇摇头道:“这样说来,不去找也罢,你们往那里,让不让我护送?”
“欢迎,欢迎。”陈含英赶忙接口道:“我要带灵音相公去见我妈,看看谁能治他这条命根,你来恰多一个人照顾。”
一经过几次挫折,耽误了不少时间,灵音童子明知回习艺的地方,未必就见九音孙子,但仍坚持先回去看看,直到第二天清晨回到和姜薇薇分手的树林,果然毫无所获,不禁怅然。
二女全知他心悬至友,不好催促他离开,索性提议猎些鸟兽,吃了再走。当下由郎香琴守护,陈含英自去行猎。
郎香琴待陈含英走远,忽然深情地望灵音童子一眼,幽幽道:“灵音哥哥,李姑娘已经回转师门,你知不知道?”
灵音童子吃了一惊道:“她为什么回去,不再管天魔的事了?”
郎香琴道:“她被岳外双仙正义间言顺地数说一顿,说她无论如何也是灵音老君的女儿,不能因替母亲报仇就把生父杀了,这当头棒把她由梦里喝醒,于是地回转师门,也许不再下山了。”
灵音童子听罢,一声长叹。
郎香琴注视他脸上半晌,幽叹道:“你很难过是不是?”
李娇娇对她有三次救命之恩,他早就认为恩重如山,情深如海,忽然回转师门,今后隔山迢迢,鱼雁难通,这个人情之债不知几时才能报偿,谁说他不难过!
然而,李娇娇是灵音老君的女儿,当初已经决心杀父为母报仇,若真行此许逆的事,可说是天地人间的大恶,将被人类摒弃,自己恨无良法劝她回头,难得岳外双仙给你当头一棒,把她推出罪恶的深渊,难过之间又感觉几分安慰。
灵音童子本有舍身当喇嘛的誓言,只因李娇娇情深意重,以致难于舍弃,于今心目中的情人不再下山,自己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听到郎香琴这么一问,不禁惘然道:“李姑娘能回师门是好极了,我也可以当和尚去了。”
“当和尚?”郎香琴吃惊地张大了眼睛。
灵音童子点点头道:“我答应过天音寺的主持,又在龙树菩萨尊前发誓,事毕之后便回天音寺当小喇嘛,岂能擅自悔改。”
郎香琴听得芳容改色,凄然道:“灵音哥哥,这事怎能答应?”
灵音童子见这位姑娘恁地多情,心下也觉凄然。如果李娇娇不退出江湖,自己未必就真正能去当喇嘛,也许待结合生子之后,当喇嘛也不为迟。然而,李娇娇那样一位多情多义的姑娘,已因家事伤心而去,自己那还有有兴致续这半缕柔情。
当下点头叹道:“如果不答应将来充任喇嘛,不但学不到西天佛吟,而且还被治擅学绝艺之罪,若被斩去十指,那还能够与恶魔作对,制止他造无边杀孽?”
自郎香琴和灵音童子在天音寺外分手,就没有机会单独交谈,那知此次重逢,灵音童子竟是满嘴“和尚”、“喇嘛”,再三无法劝转!气得一撅樱唇道:“你当时要去当和尚,偏又把腰带托人送给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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