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薇薇笑道:“可不是郎姑娘?”
“哦——原来你先认识了她,怪不得她说我要当和尚得问过你,但她几时知我被掳?”
“拿行李来再和你说。”姜薇薇一纵身躯,拔过林梢。
灵音童子但见一阵香风扑鼻,人已无踪,不禁暗叹道:“薇弟若是女的多好。”
少停,姜薇薇携了两个小小包袱回来,笑道:“你好好看我悬挂这张网床,将来你自己也用得着。”
他先把一个包袱打开,相好了树枝,交包袱皮的绳子结在两根横枝上,构成一张布床,由包袱皮中间一抽,竟抽起一床尖顶帐子,将帐顶的布环勾在一根较高的枝上。再把垂在帐外的油布张开,斜系在几根小枝,竟然像一间小屋子。
灵音童子看得呆了,答讪道:“你竟是连屋子都带来了。”
姜薇薇由帐里抽出一套衣服,笑道:“你的衣服在这里,进去睡吧,我还要架我的床哩。”
灵音童子道:“何必麻烦,不能睡两人么?”
姜薇薇连连摇头道:“这床像个袋子,软绵绵的,一睡两人就要叠起来!”
灵音童子依言钻进帐里,躺得十分舒适,笑道:“你怎会想出这个主意来?”
姜薇薇道:“你一被掳,我就由这里向外一圈一圈巡视,夜间则在树枝上睡,蚊子扰得不亦乐乎,客栈的床铺又多臭虫,今天偶然见苗人睡网床乘凉,便想出这个办法。”
灵音童子诧道:“你怎做了两张床?”
“一张是你的呀。”
他怎知灵音童子必定要回这个地方,这话显然有了漏洞,但灵音童子只感这位薇弟设想周到,并不多加思索,眼见他把另一张床拴在旁边,仅隔两层几乎透明的薄布,不禁好笑道:“这真可说是‘可望不可及了’。”
姜薇薇“呸”一声道:“说话休要不老实,说不定我妹妹什么时候来这帐里睡,你若冒昧揭帐,可当心她骂你。”
灵音童子愕然道:“你妹妹要来?”
姜薇薇笑道:“你怕什么?我兄妹一个明,一个暗,把你送到天音寺当和尚好不好?”
灵音童子知他说送去当和尚是假话,他兄妹恐怕自己在路上有失,暗里护送却是事实,不禁感叹一声道:“薇弟,你妹妹这样对我维护,教我粉骨碎身也难报答。”
姜薇薇轻笑道:“用不着报答,只要你第一不当和尚,第二喜欢我妹妹。”
灵音童子长叹一声道:“将来的事,谁能预料?”
“……”
子时过后,灵音童子热毒已除,由昏迷中醒转过来,悠长地吹出一口闷气,立闻姜薇薇帐外有人轻笑道:“哥哥,那呆子醒了,我该走了。”
那应是姜薇薇的口气,灵音童子直想搁呼她一声,但听她一开口就是“呆子”,心下大不服气,在这刹那,但闻一声轻响,似乎有人穿枝而去。
如果他能及时探起上躯,当可看出,现在鬼影也没有一个,但他动一不动,竟至“卧失良机”,笑问道:“薇弟,薇妹又走了?”
姜薇薇笑道:“待你不再呆的时候,她就会见你了。”
“我几时呆了?”灵音童子气得几乎吼了起来。
姜薇薇轻轻笑道:“你发起呆劲,还说不呆,好好睡吧,明天还要赶程哩。”
西风斜峭,大雪漫漫。
虽然才是初冬季节,但西藏地高风劲,比江南的隆冬还要寒冷。
高原上的人,个个穿着皮衣,戴着风帽,只留着手掌大的脸孔露在外面,坐在犁牛背上,任犁牛信步而行。
但在这凛冽的寒风之下,却有两匹骏骑向西疾驰。
前面一匹马背上,坐有一位身穿银色狐皮衣的少年,气朗神情,英风奕奕。后面一匹马背上,坐有一位身穿火狐皮的少年,浑身红紫如火,容貌绝丽,体型娇小,看起来十足的黄花少女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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