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一声长鸣,历久不绝。
弥迦喇嘛面呈喜色道:“果然是真主的雷弦,贫借道先谢檀樾归琴之德了。”
灵音童子听他话出有因,骇然道:“此琴本天音寺之物,圣僧毋须言谢。但说真正‘雷弦’一事,难道寺内六具宝琴的雷弦全是假物?”
弥迦喇嘛叹道:“琴上雷弦原是真物,但雷弦绝不轻弹,也不去辩它真假。上月某日,有一位中年书生带有李姑娘的书信来寺,称你宝琴被夺,仅以身免。”
“贫僧见那书生确已受伤,乃赐药治疗,并留他在耳房歇宿一宵,连夜召集各长老商议如何夺回古琴,不料那书生竟不辞而别。当时还以为对方只是行为怪异,也就作罢;那知过了几天,靡音谷大举进犯,贫僧被迫喝令拔响雷弦,六道雷弦竟全无用……”
灵音童子心头一懔,失声道:“那书生定是灵音老君乔装!”
若不是灵音老君藉李娇娇那封信混入天音寺,谁懂得雷弦的奥妙,把它拆了下来,再将假的换了上去?
西天佛吟威力绝大,灵音童子仅仗一具古琴,一根雷弦,就把靡音谷的二位老魔震得连翻解斗,如果六琴齐奏,岂能抵挡不了四隅子率众进攻?
弥迦喇嘛额首道:“贫僧一发觉‘雷弦’只能发出极平凡之声音,也立即想到是天魔换去雷弦,但已经迟了——那魔道的诸般乐器发出的怪调,已将全寺罩在靡音之下,定力未高之寺僧,更不能抵御天魔脱衣之舞的诱惑……唉!劫数劫数……”
这位老僧不愿将弟子的丑事过分宣扬,连称劫数不已。
灵音童子黯然色久,忽然一惊道:“请问圣僧,如果将七根雷弦装在同一张琴上,是否可增多音律?”
“这是当然,二弦倍之,三弦更倍之,增至七弦,威力可增至六十四。”
“不好!”灵音童子大惊道:“照此说来,那恶魔将七根雷弦装在一架之上,天下何人能敌?”
弥迦喇嘛一呆,面露愁容道:“琴音虽然厉害,未必无物可以克之,能辟去琴音,也可练成一种破除因琴音而激起的罡气,贫僧当回去与诸长老磋商,今日无以为赠,只能将本寺……”
灵音童子知他要以物为酬,急道:“圣僧不可……”
弥迦喇嘛微笑道:“贫僧愿以专破七音罡气之术为赠,檀樾若能因此而收回七根雷弦和一架宝琴,贫僧与全寺僧侣,自是戴得不尽。”
专破七音罡气之术正是灵音童子所急需,只好正容答道:“圣僧既有此意,弟子拼此七尺之躯,也以戳彼巨魔为矢志。”
弥迦喇嘛颔首道:“檀樾虽不是佛门中人,但佛祖慈悲亦无舛误……”微顿,由袈裟夹层拔出一卷薄纸,续道:“此卷‘空界须弥’,尽是梵文注释,外人虽不易懂,但檀樾已精习‘大小劫奇功’,并已读过梵文……”
“拿来!”
随着一声喝,一道人影冲雪而出。
弥迦喇嘛不愧为绝世高僧,闻风知警,对准风头一拂僧袖。但见一道劲风应手而起,和那道人影一触,顿爆出“啪”的一声。
人影停下。
碎雪飞空。
场中,除了弥迦喇嘛和灵音童子之外,多了一位衣白如雪,胸挂琴囊,而且阴沉而又带几分秀气的中年书生。
他,正是把中原武林闹得鼎沸不安,残杀五大门派,以琴音震毙数以百计的高手的灵音老君争光。
他盗得天音寺六根古琴上的雷弦,加上自己原有一根,已足够造成一具杀尽天下人的利器。然而,另有一具八弦齐整的古琴落在弥迦喇嘛之手,又有什么“空界须弥”可以专破七音罡气,纵令获得八根雷弦,未必就可君临天下,怎教他不存心争夺。
但见他身子刚停了下来,“嘿”一声冷笑中,又向弥迦喇嘛抓去。
“孽障!”弥迦喇嘛不仅是琴艺卓绝,武艺已臻化境,一声沉喝,将“空界须弥”掷向灵音童子,双把一翻,疾向灵音老君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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