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蒙面少女似遇蛇蝎,不由自主地娇躯一阵颤震,喃喃低语道:“怎麽是他?不可能是他?”
语声细如蚊蚋,身旁的白衣少年却听得极为清晰,心中不由一震。
这时金面人忽瞥见烛台之下压著一张纸笺,面色不由一变,迅即探臂将纸笺抽出,勿勿一阅,忽踹足穿飞户外而杳。
…………
天色方白,风云稍止,寒气仍自逼人,呵气成云,滴水成冰。
甘谷县城北端,一条僻静小巷中安福客栈後院内,蒙面少女与陈玉茹严扃左厢房娓娓倾谈。
右厢房中白衣少年则与小叫化稽康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小叫化口齿犀利,谈风甚健,天南地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蒙面少女始终未除下纱巾,亦避开木身来历姓名不谈,只扼要叙出陷身镇远堡经过,但语焉不详。
陈玉茹旁敲侧击,欲使蒙面少女无意间溜出一丝真情实话。
然而蒙面少女却守口如瓶一丝不露。
陈玉茹暗忖:“这位姐姐真难缠。”当下微笑道:“姐姐,天下武林无不知道姐姐来历姓名,何必讳莫如深,徒然自招烦恼。”
蒙面少女响起一阵银铃悦耳的笑声,但不置答,却向陈玉茹道:“陈姑娘,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陈玉茹愣得一愣,笑道:“姐姐有话只管请问,小妹无不据实相告。”
蒙面少女道:“那位白衣少年是否陈姑娘心上人?”
陈玉茹闻言不由两朵红云飞上两靥,娇羞不胜道:“小妹与他乃是道义之交,风萍偶聚,相知不深,仅属兄妹之谊,何况小妹尚不知他的姓氏呢!”
蒙面少女闻言不禁一怔,哦了一声,诧道:“陈姑娘尚不知他的姓氏?谅言不由衷!”
突然门外响起小叫化稽康唤道:“酒也凉了菜也冷了,两位姑奶奶请啦!”
陈玉茹娇然一笑道:“我们即刻就出来。”
小叫化喉中嘀咕一阵,回转右厢房内坐下。
香风一闪,两位姑娘翩若惊鸿走了进来,陈玉茹暗中向白衣少年眼色示意,无法套出蒙面少女口风。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露出编贝似的雪白牙齿,道:“两位姑娘请坐,一夜劳顿,想必腹中已是饥饿,吃饱了略事休息还要上路。”
蒙面少女突向白衣少年道:“少侠尊姓?”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姑娘你呢?何不先赐告在下。”
蒙面少女轻摇螓首道:“身为不祥,知之反获罪戾,少侠相救之德,当期诸来生必结草衔环。”
窗纸上忽生出沙沙微响,小叫化矍然立起,道:“郑香主么?”
“正是!”窗外一个苍老语声答道:“外面风声很紧,镇远堡、天水李家庄、四凶骷髅魔君等侦骑四出,如今甘谷县群英毕集,安福客栈是必来搜索之处,两位姑娘宜慎密行藏,目前暂以不露面为是。”
稽康道:“有劳郑香主报讯,小叫化知道了。”
白衣少年听出小叫化稽康在穷家帮中地位极高,不禁目光望了稽康一眼。
稽康一屁股坐下,道:“不知道这些妖邪究竟是何用心,一个姑娘他们如何放不过。”说时瞪了蒙面少女一眼。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稽兄弟,你岂不知飓风起於萍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缘起於四凶暗中勾心斗角,戎云虎坚决否认已在蒙面少女身上夺得紫府奇书,唯澄清含冤非擒来那蒙面少女对证不可,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波及整个西北武林。”
稽康叹息一声道:“不知这位姑娘何在?她心中作何想法?”
他人小鬼大,言语尖刻,当著秃子骂葫芦。
蒙面少女闻言怒恼不得,默不作声,她那蒙面纱巾早就卷了起来露出一张樱桃小口,只低首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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