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少侠固然睿智无匹,才华盖世,但四个魔头武学均为一代宗匠,心辣手黑,防他识破少侠用心,以免误人误己。”
吕松霖凛然道:“谨领老前辈指教,在下对日後之事已妥为安排,苦思十日所得,逐步按计施行,四个魔头纵然阴狡毒辣,谅也莫奈在下何?”
老者颔首笑道:“但愿少侠能得心应手,忽老朽无多大助益。”霍地一鹤冲天而起,斜空掠飞,星奔矢射,眨眼无踪。
吕松霖慢慢立起,纵目环顾一眼湖山秋色,不禁兴起一腔怅惘,翩翩缓步躞蹀向苏堤走去。
他眼廉中不禁泛出柳凤薇倩影,那绝代风华永无休止,萦回脑际,只觉红颜自古多魔障,自己如非责艰任重,何忍见她历尝苦难,载美泛舟,啸傲林泉,不问世事,共偕白头。
但谈何容易,人间多少沧桑事,到得头来不自由。
吕松霖耳力聪敏已极,虽在意烦心乱中,却闻得身後轻微衣袂破风之声传来,警觉有人暗缀,不禁冷哼一声,步法加快。
但,身後衣袂破风仍然可闻,知暗缀之人身法也是加快,遂刹住脚步,猛然同身,只见一个枣面虬髯大汉与一身矮不及四尺,蓄着一部山羊胡须老者,目光森冷,紧蹑身後。
两人忽陷睹吕松霖反身注视他们,不禁呆了一呆,老者佯咳了一声,微笑道:“尊驾好俊的耳力。”
吕松霖面色一寒,沉声道:“两位追踪在下为了何故?”
老者重重又咳了一声,皱眉道:“老朽两人本欲选一适当时机攀交尊驾,有事相求……”
吕松霖冷笑道:“在下与两位陌路相逢,素不相识,别妄费心机。”
枣面大汉忽狞笑道:“尊驾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吕松霖剑眉猛剔,目中怒焰暴射。
老者忙笑道:“尊驾可曾闻听武林有一武学极高,旷绝古今的异人么?老朽就是受托於这位异人,他有意与尊驾暗谈,故命老朽促驾同往。”
“是谁?”
“北瀛岛主。”
吕松霖心头一震,面色不改,冷笑道:“恕在下见闻寡陋,从未听过有北瀛岛主其人,他与我风马牛毫不相干,碍难从命。”
疾然转身,迈步行去。
一股强猛掌风袭向胸後,接著只听枣面虬髯大汉,森厉大喝道:“你走得了么?”欺身如电扑上。
吕松霖身形斜闪,旋面伸臂一探,迅如电光石火,五指望枣面虬髯大汉右臂擒去。
大汉不料吕松霖身手如此奇诡迅疾,一个收势不住,右臂曲地穴恰为吕松霖一把扣住,如中钢钩,痛得怪叫一声。
老者面色微变,道:“尊驾莫非不要柳凤薇性命了吗?”
吕松霖闻言心神大震,怒喝道:“阁下太以卑鄙,竟向不会武功,纤秀弱质施诸毒手。”
老者微笑道:“未必如尊驾说得如此,柳凤薇还不是好好住在西陵客栈中么?若尊驾坚拒北瀛岛主礼邀,则後果难料。”
吕松霖似为老者恫吓住,面色大变,五指缓缓松开枣面虬髯大汉,苦笑道:“在下本是局外之人,不欲涉身这宗扑朔迷离武林公案内,阁下不嫌强人所难麽?”
老者微微一笑道:“尊为岂不闻语云,万事不由人计较,一切都是命安排,尊驾放心,北瀛真君并无恶意。”
吕松霖满面不情愿之色,迫於无奈地叹气道:“既然如此,阁下就请引路吧!”
老者道:“北瀛岛主就在不远岳坟之後恭候大驾,老朽理当带路。”身形一迈,望前行去。
枣面虬髯大汉目注吕松霖道:“尊驾武功不凡,咱们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较量一下。”
吕松霖淡淡一笑道:“若尊为心存芥蒂,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随即跟著老者身後走去。
岳王墓前古木蓊郁,气象肃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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