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松霖冷笑道:“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岂能屈身妖邪。”
雷鸣霄目中凶光逼射,大喝道:“老夫岂可谓之妖邪?”
吕松霖道:“是非不分,恃武凌人,你今日行径,更甚於妖邪,在下所说并不过分其词。”
雷鸣霄道:“你的胆量豪气足使老夫心折,然而老夫并非你想像的那么坏,你得仔细考虑考虑,千古艰难唯一死,泰山鸿毛之分,你不是不知。”
吕梁双判闻言大急,见雷鸣霄爱吕松霖资质,收徒之念甚坚,对吕松霖之念不丝毫为忤,他收徒不要紧,与自己夺取“紫府奇书”之事大有干得,而且败辱之耻不容不报。
北希滇忙道:“打蛇不死反成仇,晚辈亲眼得见他与骷髅魔君沆瀣一气,西陵客栈八尸惨毙,就是这小子与骷髅魔君所为。”
雷鸣霄闻言目中凶光暴射,大喝道:“此话可是真的么?”
吕松霖此时毒性已泛布整个左臂,火辣焚灼,虽然及时封住穴道,不使毒性侵入,但仍有一丝渗透,脏腑间微感麻痹,真气已不能运用如心。
他死生已置之度外,自忖纵然他佯允投在雷鸣霄门下,虚与委蛇,难免为雷鸣霄带来一场大难,自己满腹隐衷也不能及时解决,延误失时,反为不美。
但不应允雷鸣霄,只怕活不过两个时辰,心中大感为难,穷思苦索如何设一两全之策。
雷鸣霄见吕松霖不答,只道北希滇之言是真,勃然大怒,杀机毕露,沉喝道:“原来你不肯拜在老夫门下,是为了骷髅魔君……”
他尚未说完,北希滇又自接口,火中泼油道:“这小子无疑是骷髅老贼传人,晚辈就败在骷髅阴罡之下。”
雷鸣霄与骷髅魔君结有宿怨,他已起杀机,闻北希滇之言毫不思索,信以为真,冷笑道:“老夫不如成全你,以免後患。”
北希滇忙道:“杀鸡焉用牛刀,晚辈代劳。”
话出人出,疾逾电闪,右臂疾伸,一翻手掌向吕松霖胸前按去。
突然,北希滇一声闷哼出口,如受重击,身形倒撞同来,只听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随风传来。
声云虽不大,却使人耳中鼓膜震鸣不已。
雷鸣霄不禁一呆,只见树丛中现出一个长眉银须,清瘦矮小老僧。
老僧身穿一袭葛黄僧袍,两手拾指修长洁白如玉,握着一串色黄润菩提子佛珠,飘然走来,含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檀越们何故在此杀人?”
雷鸣霄见北希滇身形撞飞,似受伤不轻,知这老僧是一劲敌,冷冷一笑道:“草莽江湖,是非之地,劫杀难免,大师方外之人,亦欲涉身恩怨是非中么?”
老僧高喧了一声佛号,微笑道:“老衲避世已久,怎可涉足是非漩涡,方才之事,老衲于林中已目睹身闻,这位小施主似非与檀越结有前怨,檀越何故非杀他不可,敢请道其详。”
雷鸣霄不禁语塞,脸色变得铁青。
吕梁双判突骤然发难,大喝一声,虚掩在老僧身後,双双疾如离弩之矢般拾指箕张,朝老僧两胁抓到。
双判指透劲风,势道奇猛,若然抓实,老僧必然两胁洞穿,横尸在地不可。
老僧竟若无觉,双判指锋才触及僧袍,猛感老僧体内逼出一片无形潜劲,拾指如受钢槌重击,痛彻心脾,身形亦被撞飞出十数丈外坠下。
雷鸣霄不由大感凛骇,忖念与老僧交手拚搏,胜负难料,此时犯不著无故结怨,立即呵呵大笑道:“老禅师佛门绝学非凡,如非雷某还有要事待办非得领教不可,但愿青山不改,有缘再见。”
说著取出一包解药掷至吕松霖面前,又道:“服下毒性立解。”
两臂一振,倏地拔起七八丈高下,凌空一个筋斗,穿空斜飞而去。
去势如若流星飞射,转瞬身形杳失於青冥翠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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