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松霖竟然不闪不避,来掌堪抵面门之际,突然身形左闪,右臂疾扬立掌如斧,望道人攻来右掌砍下。
道人做梦也不曾料到吕松霖身法如此奇诡,右掌接空,一个收势不住身躯冲出半步,待惊觉如割劲风袭来,撤臂已是不及。
只听得一声惨嗥,道人一只右掌齐腕生生被砍拆落下,血涌如泉。
吕松霖身手诡疾无伦,翻腕伸指疾点了道人胸前一指。
道人应指倒下,吕松霖身形晃出舱外,目光落去,不禁一怔。
原来舱面上阒无一人,船只竟靠停河岸上,一方铁块下镇著一张书有字迹白布。
吕松霖拿起详阅:“愚兄一路尾随贤弟,发现兰州金天观主雷震子意图霓裳公主不利,闻紫府奇书上甲骨文非霓裳公主不识……”
书到此处,突无下文,他认出是师门至交好友“苍龙神鹰”郝浩云笔迹,因见霓裳公主危急,不暇续完匆忙赶去,看来霓裳公主定遇凶厄。
吕松霖不禁面色一变,转身窜回舱内,解开那道人穴道喝问原由。
道人睁开双眼,苦笑道:“施主未免欺人太甚。”
吕松霖怒喝道:“你自登门欺人,还敢含血喷人,霓裳公主与你们金天观主何怨何仇,挟掳而去为了何故?”
道人失神目光望了吕松霖蒙面纱巾一眼,叹息道:“武林之事委实是非难论,敝观主一番好意反变成恶意了。”
吕忪霖不禁一怔,道:“恕在下不解,请道其详。”取出一包伤药,敷上道人断腕之处。
道人谢了一声,振身立起,道:“尊驾可知当年威望名振宇内,冠绝武林之紫虚居士出身来历麽?”
“不知,难道紫虚居士出身金天观?”
“正是,紫虚居士系敝观内定十三代掌门,後因上代尊长责他个性偏激,有失雍容大度,决不能光大本门,反贻无穷之祸,命其面壁五年修心见性。
紫虚居士因师命难违,不得已怀著一腔愤怒进入白塔山地穴闭关潜修,未及一载,十二代掌门羽化,命其师弟接充掌门,不知紫虚居士如何得信,一怒破壁离去,带走了一册‘紫府奇书’……”
吕松霖诧道:“紫府奇书,他可是在白塔山地穴中寻获的么?”
道人点点首,叹息道:“紫虚居士才华盖代,胸罗珠玑,堪为一代宗师,只嫌失於偏激,上代师长有意成全,命其面壁潜修实含有深意在内,紫府奇书非其莫解,岂知所期正好相反,紫虚居上恃技好斗,纵横天下,行事半在善恶之间……”
吕松霖道:“终紫虚居士有生之年,贵观为何不全力追回紫府奇书。”
道人微喟一声道:“紫虚居士在昆仑坐化之前,敝观始终不知他就是十三代掌门,若非十五代掌门发现十二代掌门遗牒,亦不知紫虚居士携走的就是紫府奇书。”
吕松霖方始恍然紫虚居士出身金天观,百年来蠡测纷纭,不攻而破,沉吟须臾说道:“贵观主挟掳霓裳公主出诸善意,在下不尽深信。”
道人道:“武林妖邪莫不知悉霓裳公主精擅甲骨文字,无不意欢网罗门下收作己用,敝观掌门虽说存私,却无如沦入妖邪之手好得多,施主如不信,且请拭目以待。”
吕松霖脑中思念电转,匆匆下了个决定,道:“误伤道长,殊深歉疚,日後在下终有以报德,道长速离舟中,寄语贵观掌门雷震子,善待霓裳公主,如果霓裳公主损伤一丝毫发,休怨在下血洗金天观,玉石皆焚,莫谓在下言之不预也。”
道人单掌稽首道:“贫道必将施主之语带到。”话落,身形一动,迈出舱外而去。
蓦地——
只听一声凄厉刺耳惨嗥传来,吕松霖不禁一怔,忙伸首探望舱外岸上。
但见那道人已尸横雪地中,四五条人影迅疾如电扑向舟中而来,吕松霖迅即一晃杳然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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