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并肩踱出两人,一是前见之李藩,另一是年约六旬,豹头环眼,身裁修伟,颔下一部灰髯的老人。
这老者目中精芒电射,望了仇宗胡一眼,道:“尊驾可就是仇宗胡少侠么?”
仇宗胡冷笑道:“不错,阁下谅系孙守亮。”
老者环眼一瞪,大喝道:“还不弃剑就缚,尚要老夫动手不成?”
仇宗胡长声狂笑道:“那要瞧你等有无能为!”
孙守亮倏地臂出如风,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扣向仇宗胡右手腕脉,左掌发出一股阴寒气劲。
仇宗胡料不到孙守亮出手如此诡疾,心中一惊,疾飘向後,怎知孙守亮三指已搭上脉门,只觉手腕一麻,龙鳞剑呛啷坠地,阴寒气劲已然压体而至。
两侧匪党纷纷夹击出手,雷厉万钧,均欲制仇宗胡於死地。
好个仇宗胡,临危不乱,身形一塌,贴地疾窜出去。
那股阴寒气劲恰好贴体拂过,撞上一棵碗口树干,啪的一声,齐干而折。
仇宗胡脱除一掌之厄,一式“鲤鱼打挺”冲霄拔起。
他这时心情既失神驹,又失宝刃,大感痛心疾首,形似疯狂,半空中抖足紫焰毒掌真力吐劲压下。
两名匪徒首当其冲,同声发出惨嗥,仰面就倒,心脉震断而死。
孙守亮已将龙鳞剑捞在手中,见状面色一变,喝道:“毁了这小辈,万不容他逃脱。”
挥剑旋起一片剑芒,扑攻仇宗胡而去。
仇宗胡身形落地,两掌连发紫焰毒掌,沉厉如山。
惨嗥声中又是数人废命。
仇宗胡忽惊觉寒芒袭至,身子一斜,旋身投掌,呼地一声“黄龙抖甲”劈了出去。
要知孙守亮乃峨嵋名宿,一身武功已臻化境,知仇宗胡大有来历,是个扎手人物,早就想好除他之策,在仇宗胡转身之际,足踏九宫一挪,迅疾无伦转至仇宗胡身侧,一抖长剑,飞出一抹寒星刺向仇宗胡双掌。
仇宗胡一式劈空,就知不妙,剑在已向掌心点到,忙一撤双臂,那知孙守亮斜身欺至,左掌“叭”的一声按实在後胸上,身躯猛震,只觉一股奇寒之气透穴而入,立时泛布全身。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暗道:“好冷!”
仇宗胡也是灾星照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暗中李藩欺身扑到,一掌击在右肩上,只听李藩大喝道:“还不与我躺下!”
李藩掌中藏有三颗铁蒺藜,专破气功横练,一掌击实,铁蒺藜全部嵌在肩胛骨上。
仇宗胡怎禁受得起,只觉痛澈心脾,出声狂嗥,身形摇摇欲倾。
李藩狞笑道:“与龙虎十二盟为敌者,决无幸免。”
夜风中突飘送入耳一个悸人心魄冷笑道:“这到未必!”
李藩忽张口狂叫一声,两手掩面,鲜血从指缝中挤出,滴下。
孙守亮不禁大惊,反身一瞧,只见手下匪众无声无息毙命躺在雪地上,四根松油火炬靠著一株松干火焰仍炽,却不见半个人影。
他只觉脊骨上冒上一股奇寒,剑诀护胸,左掌凝式外翻,冷笑道:“鬼祟行藏,算得什么英雄行径,何妨请出一见。”
扰人心魄阴笑又起,只觉一条魅影由林中冉冉虚空飘出,落在孙守亮身前三丈处。
孙守亮一见此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头皮发炸。
原来这人面似淡金,无眉无须,生似寺庙中一具泥塑金身,神色漠然,一件宽大黄色长衫在夜风中猎犷飞动,令人毛发笔立。
“卜通”一声,李藩身躯栽在雪中。
仇宗胡则缓缓坐了下去。
金面人冷冷说道:“你不是请我现身麽?怎么出来了你又说不出话了。”
声音不类生人,阴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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