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远判断力之强,在公门中可算得第一把交椅,头脑清晰,料事如神,不然他也到不了今天地位。
他想到柳凤薇失踪之前,每去西山祭奠定要往镇海寺,借住兰若,严扃门户,一打住就是半天,其中大有蹊跷,推测柳凤薇失踪与镇海寺不无有关。
但今日去镇海寺是第九次,以前八次均未查出丝毫端倪,镇海寺内僧人均是庸俗之辈,可是江振远决不放弃此一线索,今晨得自密报,镇海寺发现一白发萧萧老妪,形迹诡祟,启人疑窦,是以通知龙如飞来西山。
此刻的江振远露出一片迷惘之色,哀叹道:“洪步云之死,武林谣诼纷纭,莫衷谁是,江某始终猜测不透紫府寄书为何会落洪步云手上,洪步云坠崖惨死,为什么紫府奇书又会被柳凤薇寻获?
假使洪步云为得紫府奇书潜逃,那么为何不藏在身上?
推究起来,内中错综复杂,就像一团乱麻,遍无头绪,纠缠不解。”
龙如飞亦叹息道:“依龙某看来,此去亦是一场扑空,家主人之死似关系著一宗武林秘密,牵涉极广,非你我所能为力,但时至自然明,终有水落石出之时。”
江振远苦笑道:“江某也有此想法,但一入公门,即身不由主,严比之下,丝毫不敢怠惰。”
暮暝四台,风云转浓,狂吼厉啸,漫天飞舞。
四人弃官道正途不行,迳向路边一条松林岔径飞奔而去。
突至镇海寺不远一块山崖嘴下,忽闻两个细微语声由崖上传送入耳,江振远不禁一怔,示意三人止步,仰面凝耳顷听!
只闻一个苍老话声道:“时刻已至,咱们堂主尚未见来,究竟是什么事,咱们仍瞒在鼓中,只奉命不得任人出入,一俟发现格杀无论,老二,你知堂主有何强仇大敌住在镇海寺中么?”
“哼!谁知道,据闻擒捕一名叛徒。”
江振远暗中纳罕,吃惊说话之人显是黑道门下,如今江湖帮派林立,不知何路盗魁爪牙,但料出为了柳凤薇而来。
惊的是盗党居然比自己消息灵通,心下一翻怙懵,暗中忖到:“倘柳凤薇真的落在镇海寺内,那么今晚势必非动手不可,是不是这麽一挡子事呢,普通江湖寻仇,岂非……”
心念未定之际,忽闻天边远远传来一声凄厉长啸,随著狂风四波,阴森恐怖,入耳心惊。
崖上出声道:“堂主来啦!”
江振远压低著嗓音喝道:“上。”
声出人已腾身拔起,掠上崖去。
龙如飞三人亦跟踪拔上。
江振远尚未站实崖上,蓦地里响起一声暴喝:“打!”
一缕锐啸劲风向胸前打来。
夜黑如漆,虽瞧不出是何暗器,但江振远老练姜辣,向侧一滑,那缕锐啸劲风堪从肩上擦过。
江振远身形落地,两条黑影迎面一闪而至,大喝道:“朋友,退下崖去。”
四掌同推,劲力山涌。
龙如飞三人疾然飘来与江振远并肩而立,各各迎出一掌,掌力相接,轰然巨震。
一双匪徒震得後退三尺。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暴喝道:“朋友,你这是找死路,怨不得俺心辣手黑。”夜空一道寒光疾闪,震出九点寒星飞洒,袭向江振远四人胸前。
剑势诡奥凌厉,不言而知对方是一黑道高手。
江振远冷笑道:“只怕未必。”背後银剑已撤鞘而起,森森寒光斜斜挥出。
“叮”的两剑相击之声,荡开匪徒凌厉的剑势。
江振远侧身欺进,冷笑道:“你等速自承来历,不然江老爷可要不容情了。”
两贼人闻言,疾向後跃开去,一人惊诧道:“尊驾莫非就是江振远大人?”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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