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是右剑左掌,按着乾坤掌招式,剑主干,掌辅坤,奇正相辅,剑掌互用,渐渐的又换成剑辅坤,掌主干,阴阳互佐,练了两日,就将一套“乾坤剑”创成。
慢慢的,他又别出心裁的化掌招为指式,以他这种绝世指功辅佐剑招,仍是乾坤掌的路数。这一来,威势陡增,连称雄了剑林垂两百年的“回环飘风剑法”亦已望尘莫及。
习练了几天,威势与日俱增,在他的直觉中,乾坤四十五式的换化犹自未尽,似乎有些妙着绝着,在胸臆中腾跳,不能抽丝剥茧而出。
时间如同生命在赛跑,柳剑雄日以继夜,全心全力的去思悟着那些隐伏在心底,蠢蠢跃动的怪念头。
好几天他都没有踏出洞口一步,这几天,他已悟出了乾坤掌的倒转九式,提剑跃出洞外,当时心胸一畅,原来眼到处,阳光辉照,明空如洗,不知何时,风停雪止,太阳已有点热烘烘的暖意。
敢情是春天已自来临,眼到处,但见一片和煦,春意盎然。
半年来,难得有这么个好天气,令人神情一爽,登时拔剑疾舞,将晤得的“干剑倒转九式”练了一个上午。
接连两天,冰雪渐融,峭壁危岩上的那层光滑如镜的冰幕,与倒悬垂吊在枯枝秃藤上的冰条已融化。
仅是这三两天的工夫,在飞岩突壁上的那些断秃枯枝,已跳出了米粒般的新芽,大地欣欣向荣的在迎接春光。
他本想立刻离开野参坪,因为坤掌的逆式未能悟透,只好耐着性子,静静的研参。
谁知就在似通末透的紧要关头,突然之间,一声裂帛的啸声白头顶峭壁传来。啸声重浊麓耳,有如闷雷划空。
柳剑雄为这声厉啸惊愕住。登时俊脸色变,随手一抄包袱及宝剑,正待探臂去抓雪龙,倏见那小东西两个窜跃,身形疾如电闪,一迳的朝啸声之处窜去。
来人显然内劲登峰造极,柳剑雄惊得暗问自己:“这是什么人,吼声响遏云霄?”
变生肘腋,不敢怠慢,他身形如风的闪身向啸声之处扑跃。放眼向啸声之处一看,在东端峭壁之上,一团似火红云抖动,有如星丸泻空,疾坠直下。
才一眨眼,红影已自滑落地面。
雪龙有如一只脱弦疾矢,点尾弓身,朝红影窜去。
柳剑雄骤然憬悟出这红影在记忆中尤新,不正是早先雪崩之前见过的怪人?他正在回忆寻思,蓦的第二声吼啸又起,音色强劲震耳,他此刻纵然是身怀绝世武学,猛闻这种上乘功力气劲啸,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怪啸仍自盘空激荡之际,雪龙已自跃停在距红衣人三丈远近处,偏头吐信,凝望着他。
红衣怪人正是先一声劲啸引发雪崩的东海魔头,火灵官岑化龙,想是勾起前恨,“嘿嘿”一声冷涩惨笑,环眼如电一扫,黄发倒竖,扬掌一招“堆山填海”,一股无形罡风,朝雪龙卷到。
柳剑雄诧然的微呆了一下,晃身猛向滚落的红影处扑去。他一跃五丈,才三五个起落,已岸立在火灵官身前三丈。
雪龙千年灵物,知道岑化龙掌力厉害,它身形贼滑,细尾朝地一点,登时脱出了火灵官的如涛罡风,他虽是怒得短发倒立,怪嚷连声,才待再扬掌劈雪龙,猛然为柳剑雄迅捷的身法骇住,环眼狠瞄了柳剑雄一眼,蓦的沉声叱道:“娃娃!你好大的胆,野参坪可是你乱闯得的?”
这魔头确是狂傲得不可理喻,他不想想这般穷山荒谷,这种时令,没有绝世能耐的人,怎能来此?
一声“娃娃”,叫得柳剑雄心有不快,但他此刻已是悟透玄机,涵养功深,心虽不快,仍是双拳微拱,向火灵官淡淡的道:“阁下此话差矣!野参坪是穷谷荒山,普天之下,谁都能来,但不知阁下意指何事?柳某愿闻教言。”
岑化龙大嘴一冽,沉声怒叱道:“娃娃!住嘴。这地方你岑爷爷半年之前就已发现,岂能容你乱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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