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老者低声道:“芳姑娘,此时万走不得,一离孝义镇恐罹不测之祸,倒不如在此店暂且住下,俟机再定行止。
少女幽幽答道:“许伯父,我瞧情形有异,那两人定是雷老贼同党“他们穷凶极恶,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等岂可坐而待毙。”说着眼神一瞥壁角,忽又低首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狄康亦发觉坐在壁角是一双面目森冷彪形大汉,不时嘴角泛出一丝险恶狞笑。
那许姓老者忽招来店夥,低声问道:“有上房么?”
店夥闻言一愕,目光瞟了一双面目森冷大汉一眼,嗫嚅答道:“实在对不起您老,小店已住满啦!”说着急急转身离去。
许姓老者暗叹一声,面现无可奈何苦笑。
老化子低声向狄康笑道:“老弟你要多管闲事么?”
狄康点点头,慢慢站起,向邻座许姓老者道:“两位可否移席一谈,瞧二位似有危难在身,我等如力之所及,愿稍尽棉薄。”
许姓老者呆得一呆,道:“萍水相逢,怎敢叨扰。”
蓦地——
一道寒光疾奔而至,笃的一声大响,桌面上插着一支钢镖,力道甚劲,入木两寸。只听一阴侧侧冷笑传来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许姓老者面如土色。
狄康微微一笑,伸出两指轻轻挟起钢镖,手掌疾合,只见指缝冒出缕缕青烟。
两面目森冶大汉骇然变色,霍地立起。
狄康倏地扬掌一拂,一双面目森冷汉子阎-出声,被钢镖碎层穿入唇中,门牙断折,鲜血溢流,掩嘴疾窜出门外遁去。
余风云哈哈大笑道:“老弟,如此一来今晚无法安睡啦。”
许姓老者及少女惊喜不胜,双双过来道谢。
狄康催请就坐,并问情由。
许姓老者长叹一声道出经过详情。
原来那少女名唤张秀芳,其父张良骥为金鼎镖局武师,三年前才投入金鼎镖局。
金鼎镖局在洛阳名头响亮,局主六眼弥陀,雷殿元乃形意门名宿,为人阴沉自负,心术险诈,局内上下无不惮畏,因其武功高强,眼面又广,黑白两道都有交往,镖局生意旺盛,从未出岔,与江南-远镖局分庭抗礼,南北二局江湖中无人不知。
雷殿元半生镖局生涯,为他挣得家财百万,膝下仅有一子雷延魁,
一身武学深得其父真传,却性好渔色,声色犬马,挥金如土。
一日傍晚,张良骥与其女张秀芳在家纳凉闲谈家常,不料雷延魁走入,目睹张秀芳翩若惊鸿般避入内间,惊为天人,便与张良骥道:“风闻张武师祖传一避水珠,乞假一观。”
张良骥诿称此为传言所误,他并无此稀世珍宝,雷延魁快怏告辞。
翌晨,雷殿元郎遗三媒六证来张府说亲,怎奈张秀芳年幼时已许了人家,被张良骥婉言拒绝,
雷殿元心殊不惮,却不便强人所难,第三日雷殿元郎遣张良骥护送二车红货至湖北武昌府,却不料在桐伯山附近竟出了岔子,非但两车红货失去,连张良骥也不知生死……
此刻,川堂中食客俱为方才飞镖所惊散,仅剩下余风云四人在座。狄康听到此处,诧道:“显然镖车被却,人镖俱亡。”
许姓老者摇首苦笑道:“事实真象如何,迄难查明,但雷殿元竟诬指张良骥见财起意,将随行之人毒害毁尸灭迹,偕同十万金珠藏起……”
余风云大笑道:“那有此话,若张良骥见财起意,必图谋甚久,怎可将张姑娘留在家中。”
许姓老者答道:“雷殿元却不作如是法,他道张良骥留下其女,以示不疑,许某一侦得雷殿元欲将张姑娘挟作人质,逼使张良骥自动露面,故抢先一步告知张姑娘逃离,说着凄然一笑,接道:“兄弟许宗原与张良骥系刎颈之交,张良骥去金星镖局也是他所荐引,更深知张良骥决非见财起意之人,起因概为避水珠及求亲被拒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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