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为方形,浮屠七级,内有圣教序碑,记述唐僧玄奘至西域取经之事,塔前院中数株古柏,针叶摩娑,青翠欲滴,院中石碑,刻有历代进土名咏,按唐人张莒,进士及第后,偶游慈恩寺,题名雁塔下,后登科者均相仿效,雁塔题名,即此故事。
东方未白,雁塔顶层两条人影飞掠而登,正是狄康及关穆两人。
塔上人影疾闪现出八臂金刚鲁英峰,面泛笑容道:“贤弟将剑速交与愚兄,此刻不是叙话之时,东方老贼眼目甚众,侦骑四出擒拿盗剑之人,关老英雄,多蒙相助,此恩此德,定有以相报。”说着在狄康手中接过巨阙剑,一晃而出,留下一支残烛递与狄康掌内。
狄康与关穆相顾一愕,只闻塔下人声隐隐传来,关穆机警无此,忙燃开火摺,点亮短烛,笑道:“浮屠七级,兀出云表,天风狂疾,荡人心胸,振衣塔顶,实令人有出世脱尘之感。”
只见下层涌上三人,均是目中精芒*射,年约四旬左右江湖好手,关穆认出其中一人乃湘江名手夺魂双镖田秀,心中微惊,暗道:“东方黎明这几年声望极隆,威震南七北六十三省,门下网罗之众俱是武林名手,田秀人极狂妄自负,居然心甘悦服投在东方黎明门下,可知东方黎明擅于权术,心计极高。”
夺魂双镖田秀仔细打量关穆、狄康二人两眼,只觉关、狄两人风帽拉下罩住面目,形迹可疑,沉声道:“两位是何来历?”
关穆哈哈大笑,道:“老朽两人在此赏游雁塔,官府尚且不禁,又与尊驾何干?”
田秀不禁语塞,悻悻笑道:“在下追捕盗剑之人,亲眼目睹两条身影带剑进入感恩寺,向大雁塔扑入……”
“所以直认老朽两人所为?”关穆冷笑一声,道:“刀剑兵刃,锻铁可铸,老朽虽是武林无名之辈,鸡窃鼠偷尚不屑为之!”
田秀鼻中冷哼一声,道:“并非普通兵刃,而是切石若腐,神兵利器“巨阙”宝剑。”
关穆哈哈大笑,道:“西京盛传四空上人高足侯青云身带巨阙剑,怎么此剑田老师竟据为已有?”
田秀不禁一呆,道:“原来阁下竟认得田某,两位可否现出本来面目,以免失敬。”
关穆道:“田老师名满三湘,无人不知,老朽乃无名之辈,何必多此一举,大可不必,田老师不要为了老朽两人耽误了正事,若容盗剑之人逃去,恐田老师你担待不起。”
夺魂双镖田秀不禁面色一变,道:“听阁下弦外之音,似知盗剑之人潜迹之处,但请见告,容图后报。”
关穆道:“巨阙剑对田老师有如此重要么?盗剑之两人诚已来过雁塔上,见老朽两人先在匆匆离去!”
“但不知是何形像,阁下能否说得更清楚一点?”
关穆答道:“黑巾蒙面,身法极快,所知仅如此而已。”
立在田秀左侧一个紫膛脸汉子,倏的伸臂,五指箕张,快如电光石火向关穆面门风帽抓去,喝道:“朋友之话未能使人全信!”
相距既近,出手更快,话声甫出,手指已触及关穆面门,岂料关穆并非易与之辈,头一仰,右臂一式“二郎担山”封去。
紫膛脸汉子发出一声闷哼,身形倒撞退出,只见他腕骨已断,殷红鲜血涔涔滴下。
田秀不禁面色一变,喝道:“阁下未免太辣手了点?”
关穆淡淡一笑,道:“田老师,谁先出手谅然目击,老朽虽是无名之辈,却不能任人欺凌!”
田秀双目神光电射,宏声大笑,道:“这么说来,是他自招其咎了。”倏地面色一沉,冷喝道:“咱们走!”挟起紫膛脸汉子与同伴跃下塔去。
关穆微微叹息一声,道:“此人刚愎自用,睚眦必报,恐前途荆棘重重,老弟非至迫不得已,千万不能施展宝刀。”
狄康道:“在下记住了!”
两人下得雁塔,慢慢飘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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