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称谢不止。
少年衣袂飘飘领前步行,道回路转,只过麦田远处苍郁林木中,隐现庄墙,随风传来锣鼓震天。
道上行人愈来愈密,武林人物纵骑如飞在人缝中穿驰而去。
蓝衫少年途中…曰不发,行如常人,领着那祖孙二人走近田家庄。
那田家庄分为前庄后庄两处,前庄才有千户人家,东西两条长街,市尘繁荣,尤其赶集之期,四乡云集,水泄不通,但今日却胜於赶集之日,处处银灯结彩,锣鼓喧天,只见黑压压地一片,笑途颜开。
后庄却是田隆武所居,占地千亩,墙垣高耸,自成一堡,一条铺满沙砾宽敞马道通往堡门,夹道浓荫翠拂溢曳,堡门外排立着十数人迎宾。
蓝衫少年领着祖孙二人走近堡门,立时有一黄脸壮汉趋前,抱拳躬身笑道:“尊驾请在簿上留下来历大名。”
那壮汉说着转身领着蓝衫少年走向一张木桌,三指拿起一支濡墨羊毫。
蓝衫少年别面后顾,望了那祖孙一眼,笑道:“我等三人同路,由在下代劳吧,振笔疾书,但见:
“康西红沙堡呼云飞,黑荣携孙黑世恭。”
字体迩劲刚健,金钩铁划。
壮汉不禁愕然张目,忖思:“武林之内并无红沙堡之名呀?”情不自禁诧道:“兄弟孤陋寡闻,未曾闻起有红沙堡之名,但堡主谅是知名人物。”
蓝衫少年朗笑道:“红沙堡中人从不在中原露面,难怪阁下并无所闻,但田庄主以文会友,来者是客,想不致见拒吧?”
壮汉强咳了一声道:“那么请尊驾显露一手武功如何?”
蓝衫少年徽徽一笑,缓绥回身,手中招扇擦啦煽开,向道旁一株巨干古木立空划去。
那支巨干古木纹丝不动,了无异状。
壮漠一身武功不凡,眼力奇高,竟然瞧不出有何异处,忽见少年平扇一挥,
一道暗劲送出,但见径粗两尺巨干往前倾倒,轰然巨响中撞倒三四株树木,枝叶溅飞,砂尘冲霄,威势骇人。
田家庄迎宾高手及络绎前来的武林人物,见状不禁目张口呆。
那壮汉飞身一跃落在断干之前,只见断处平整光滑,宛如锋利钢双切下,不禁面如土色,纵身落在蓝衫少年之前,抱拳躬身道:“小人有目无珠,还望大侠不要见怪,三位请吧?”
蓝衫少年颔首微笑,慢步走向堡内,只见堡内宅第连云,楼阁飞耸,由名菊珍卉盆景砌成一条曲折道路通往与会之处。
花香四溢,五色烂漫,令人目不暇接,转绕一处大宅,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广坪上建起群英擂,髹红涂金,飞檐铁角,宏伟庄丽。
擂前左右分擂八座席蓬,可容一千余人,酒宴盛开,杂役们川流不息地将酒菜送入。
席蓬内已有一百余人,聚踞友朋各占一席,豪笑欢饮,蓝衫少年领着那祖孙二人在一张空席坐下,笑道:“今天八月三十一,明天就是会期,你我有十天眼福可瞧。”
老叟道:“老汉祖孙鱼目混珠,托尊驽之福,能得安然无事,不胜感谢。”
蓝衫少年徵笑道:“令祖孙也是武林中人,焉能骗得过在下……”
老叟不禁面色一变。
蓝衫少年摇手忙道:“老英雄无须置意,你我河水不犯井水,如有所图……”说着目光落在蓬外远处,低声道:“田隆武来了!”
只见四个身穿黑衣壮汉,簇涌着一个花白长发梳扎高髻,貌像威武高大老人快步走来。
他们这座席蓬距群英擂很远,宾客寥寥无几,显得冷落异常。
田隆武走入席蓬,目光四巡了一眼,道:“那位是红沙堡呼大侠?”
语声虽低,却字字清晰入耳。
蓝衫少年立起答道:“在下就是呼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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