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百衡长叹道:“小弟不是指失镖本身,而是指牵涉乾坤圣手,劫镖之人意在打击东方黎明,使其丧失威望,须知微风起於苹末,只恐将掀起一场武林血腥浩劫!”
余风云道:“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劫镖之人既志在东方黎明,他敢轻捋虎须,必寿划周密,岂是你我外人可卷入这是非漩涡中。”
沈百衡微皱眉头,暗道:“这老化子狂傲一如昔日,难说话得紧!”
莫鹏飞道:“恕晚辈斗胆妄言陈词,风闻余前辈及康大侠亲眼目睹柳树坡劫镖经过,亚知劫镖之人来踪去迹,事必有因,可否见告其祥!”说着目中神光望了余风云康秋两人一瞥。
康秋只寒着一张脸不声不响,余风云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化子两人适逢其会,但劫镖人蒙住面目,武功迅奇诡辣,一照面间将三名镖师制住,啸众将镖车推走,然劫镖人竟分途而离,老化子两人急於查出来历,匆匆追去,不料劫镖人存心相诱,而且身法奇快,遁入山峦茂密林木中不见,老化子无法查出来历,索兴撒手不管了!”
沈百衡愕然道:“为何撒手不管?”
余风云道:“东方黎明侠誉极隆,老化子与他犹萤末之光,与中天皓月何能相比,劫镖之人若志在与东方黎明较量武功,一举成名,若老化子自不量力妄欲参与,横生枝节,恐将不可收拾。”
沈百衡只觉老化子之言委实有埋,无词可驳,遂笑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两位了,刘金吾难免微词谓两位明知不告与侠义之旨大相悖背。”说看话锋一转,接道:“两位亦是为游赏金陵而来么?”
余风云呵呵大笑,道:“老化子已十数年未履金陵,这位康老弟久居荒漠,静极思动,向往江南山水幽雅,遂结伴南游,白下之胜,无过於春牛首秋栖霞,此刻牛首,山花绚烂,重绵叠翠,苍松古柏,连抱夹道,诗境如画,令人乐而忘返,三日来已两度登临牛首了!”
沈百衡道:“两位雅兴不浅,小弟目前正巧无事,聊充识途老马,意欲陪同两位逐处登临如何?”
余风云道:“这不敢当,沈老儿你与东方黎明交情并非泛泛,难道你也坐视无动於衷么?”
沈百衡长叹一声,道:“老化子,你也有耳闻,东方黎明为了巨阙剑,追寻故物,尚未返转,他宅中尚有八大高手,才智武功交情都在我沈百衡之上,我岂能越阻代庀,何况此事决非你我所料如此简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余风云大笑道:“甚有见地,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来!老化子敬两位一杯!”
四人杯酒谈笑,沈百衡绝口不提威远镖局之事,话语之间,有意无意套问康秋来历,却不显一丝痕迹。
康秋正是狄康,他虽涉世未深,江湖识浅,是个诚厚君子,但聪明绝顶,词令文雅,对自身来历却令沈、莫二人摸不着边际之感。
这一顿酒饭足足吃了近两个时辰,沈百衡笑道:“两位今晚下榻何处,我俩包裹尚留在威远镖局,即去取回。”
千里独行丐余风云笑道:“老化子天涯作客处处家,今晚老化子与康老弟泛舟秦淮,载波夜游,领略凌云笙歌,旖旎风光,两位如欲相寻,请去秦淮河畔画舫相寻我等,老化子形像特异,一问就知。”
沈百衡、莫鹏飞告辞离去。
余风云、狄康两人为防壁缝有耳,结清账目离开吉祥茶园,已是暮霭沉垂,华灯初上,途中余风云低声向狄康道:“沈百衡、莫鹏飞两人乃受刘金吾之托而来,说不定东方黎明也赶来此处,饶是东方黎明足智多谋,也使他大感莫测高深,我等只不即不离,诱其堕入术中,令尊必可救出,但非一蹴即成,恐煞费周章。”
狄康目露忧容道:“晚辈每一思及家父,不禁心如火焚。”
余风云微笑道:“东方黎明借重令尊医术精湛,礼待有如上宾,老弟倘轻举妄动,必为令尊带来不测之祸。”说看面色微变道:“有人尾随咱们,你我只不动声色,更使东方黎明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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