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欧阳哲道:“这位姑娘就是程大侠唯一漏网遗孤程冷梅,兄弟为程晓岚妻舅,拙荆因久无生育,乃在程姑眼呱呱堕地时即抱来抚养承嗣,现程大侠满门罹受暗害,兄弟决意程姑娘还旧姓,将来成婚后子女承祧三姓香烟。”
只见程冷梅泪光盈眶,禁不住断线般顺颊淌下。
余风云不禁凄然道:“原来程大侠有后,唯程大侠满门遭害,迄今尚未寻出端倪,莫非欧阳会主已查出是何人所为!”
黑龙会主欧阳哲长叹一声,道:“经过兄弟八九年来明查暗访,剥茧抽丝,乾坤圣手东方黎明侠誉甚隆,如日中天,潜势极大,但此仇不共戴天,不可使愚姐丈满门含恨九泉,乃由兄弟秘建黑龙会,网罗群雄,阴与东方黎明抗衡,待时机成熟,一举搏杀此竖,无奈因花鸣霄盗剑之事导致黑龙会有累卵之危,更因威远镖局失镖,东方黎明竟误以为小弟所作……”
千里独行丐余风云,大笑道:“欧阳会主,咱们长话短说,老化子与这位狄老弟均是洞悉东方黎明之奸,暗中予以打击,使其自露狰狞面目。”
隐语一点就透,欧阳哲不禁恍然大悟,月中神光一亮,欣然道:“余大侠委实义薄云天,肝胆照人,难怪江湖推誉!”
余风云呵呵笑道:“老化子一生独来独往,知己无多,垂暮之年却结识了狄老弟,竟不由自主地涉身这场武林是非,欧阳会主,天下事欲速则不达,欲歼此竖,不是一蹴即成……”说着,忽有一青衣带刀汉子疾若惊鸿般一闪而入,附着欧阳哲耳内密话几句。
欧阳哲不禁面色一变,道:“你速去请主持方丈来。”
青衣汉子闻命转身奔出,欧阳哲向余、狄两人,道:“东方黎明派人望鸡鸣寺赶来,兄弟与程姑娘暂避为宜。”
门外咳了一声,走近一个清癯老僧,稽首向欧阳哲、狄康为礼,欧阳哲、程冷梅即辞去。
余风云哈哈大笑,即与鸡鸣寺主持谈起六朝兴衰,胭脂遗恨。
鸡鸣寺主持方丈虽非武林人物,却不是俗僧,饱读诗书,词令更擅,一吹一唱,似走方外知友,久别重逢,兴高采烈,无所不谈。
片刻过去,忽闻门外传来宏亮语声,道:“老化子,咱们长远不见了!”
千里独行丐余风云不禁一怔,道:“什么人?”
身形迈出门外,见是峨嵋名宿单于麒,哈哈一笑道:“老化子只这是谁,原来是你!”
单于麒张口欲言,忽闻天际遥处飘送一声长啸,不由面色微变,忙抱拳拱手笑道:“小弟有事,容再相见!”身形穿空如电,隐入夜色苍茫中。
狄康一步跨出,道:“余大侠,你我照原定之计施行。”两人联袂飘然走出寺外向金陵走去。
鸡鸣寺外欧阳哲、程冷梅身影疾闪而出,暗暗尾蹑余风云、狄康两人。
到达威远镖局外,已是四更将残,月落西山,金陵城罩在一片浓雾中。
狄康面蒙乌巾,掠入威远镖局,只见一间厢房内尚有灯光外映,疾落至门外。
房内之人显然察觉衣袂飘风,落足微声有异,高喝道:“什么人?”
一股强劲掌风由门内劈出,接着射出一条身影,正是威远镖局副总镖头琵琶混元掌郭庆堂。
郭庆堂发觉一个背刀蒙面黑衣人立在窗外,不禁怒火高涌,厉喝道:“尊驾可是劫镖之人么?”说着总镖头风雷日月轮刘金吾已疾射而出,一双五行轮卷出漫空寒飚,挟着隐隐风雷之声向狄康劈下。
狄康赋有异禀,在雪地受绿衫人掌伤后,经无名老僧授以佛家武功绝学心法,如水涨船高,立竿见影,突飞猛晋。他身形奇奥一闪,错至刘金吾身后,右臂疾伸,掌缘如刃,擦肩向刘金吾右腕切下,左腕一翻,扬掌向郭庆堂反拂而出。
他这一招两式用得恰到好处,郭庆堂混元掌力击而来正好与狄康佛家真气接着。
“蓬”的一声,郭庆堂发出一声冷哼,蹬蹬蹬倒出三步,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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