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云冷笑道:“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数十年潜迹朝元寺为的是什么?”
头陀不禁一怔道:“难道你能治好洒家背疾么?”
余风云沉声道:“若非如此,我老化子岂肯来你朝元寺,你先别急,赶紧准备一席盛宴,吃了再说。”
头陀大笑道:“要吃,那容易。”说着转身向廊后走去。
余风云伸手一拉狄康道:“老弟,你心念已了,也可恢复本来面目了。”拉着狄康向一间云房走入。
片刻,狄康走出,欧阳哲暗道:“好人品!”
只见狄康丰神倜傥,宛若玉树临风,潇洒不群。
程冷梅不禁多打量了狄康两眼,芳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无名的惆怅。
因狄康在鸡鸣寺中谈起杜紫苓、杨玉芙、潘杏娃三女,追述经过,言者虽无心,但听者有意,不免怅触无端。
欧阳哲目光锐利,已知程冷梅心意,暗暗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坠入情网了!”
余风云道:“欧阳会主,当年江湖四怪谅有耳闻,老化子这位和尚朋友就是四怪之首痴秀才周易。”
欧阳哲诧道:“周易是他!”
“不错!”余风云太息一声道:“痴秀才满腹经纶,奇门遁甲之术尤所精擅,惜非练武根骨,习武半生难臻上乘,但其胸罗之博,天下武学源流无不了若指掌,周易截长补短,得侪身武林高手之列,成名非易,那年与老化子结伴南游,误在黔南缅边与剌花苗巫细故结怨,困在榛莽密林中苦战十数日之久,如非藉奇门遁甲之助,老化子久已埋骨荒山了,但周易突罹怪蛊,背上生出一金蛛怪虫。”
程冷梅道:“此乃苗人施蛊之术,解铃还须系铃人!”
余风云颔首笑道:“姑娘说得极是,当蛊毒发作时,周易面色惨白,痛极晕倒,老化子背着他逃出苗山,封闭住蛊毒近处穴道,一个对时后才慢慢醒转,他说这痛苦无法禁受立要自刎寻死,为老化子点了睡穴,独自一人潜赴苗峒寻觅剌花苗酋……”
狄康问道:“找到了么?”
余风云黯然摇首笑道:“剌花苗巫虽已找到,但已死去,因周易所罹毒蛊,受其心血培养,在施展驱蛊巫法时为其族侄刺毙,金蛛毒蛊无人可解,得一老苗指点,必须每日子午两时以禽畜鲜血喂服,才可安然无事,所以周易灰心江湖,避来朝元寺削发……”
突闻周易语声传来道:“老化子,洒家底细可任意泄漏么?”
周易一闪而出,满脸怒容。
余风云竟不理会,转面向狄康微笑道:“老弟可否试请一治!”
狄康在平凉随父窑居涉猎医书之广,几乎无所不包,泰半均是手抄秘本,闻言剑眉微蹙道:“治蛊在下毫无把握,但不妨一试。”
周易顿现喜容,大笑道:“殿后长廊已摆下一席酒宴,各位请就坐尽兴畅饮。”拉着狄康向云房内走去。
狄康道:“请禅师解下上衣,容在下察视是否有治?”
周易苦笑一声袒露上体。
狄康不禁面色一变,原来一灰碗大金色毒蛛蠕蠕而动,丑恶狰狞,嘴部嗡张吮血,通体覆满金毛,身形暴涨,欲脱体飞出。
周易似禁受不住痛苦,闷哼出声,汗如雨下。
狄康目露忧容道:“此物已通灵,无法可制……”说时倏地取出一颗红珠,*射如火赤焰,一室蒸热如焚。
那只金色毒蛛如遇克星,身形暴缩,蜷伏畏慑不动。
狄康高喝道:“老前辈!不得移动身躯,免伤性命,请闭上双目。”
周易闻言合上两眼。
狄康红珠移捏左手,慢慢退至周易左斜侧,相距五步,霍地右掌握向肩头刀柄,奔电一刀出鞘,紫虹眩目一闪,刀锋平着周易背面削下。
只听吱吱哀鸣,毒蛛离背坠地,尸分两截,腥黑毒血流溢屋角,中人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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