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骅骝(165)

2025-10-09 评论


    山西全境均为黄土高原,终年雨量不丰,冬则严寒,夏则酷热,景物不似江南,转过一座土屋,眼前景物一异,胜玉珠不禁噫了一声。

    只见前面现出一幢庄舍,屋外松竹围绕,一道清溪由北而南汨汨而流,上架小桥,水声潺潺与松声竹韵,相与唱和,溪水湛碧,清澈见底,游鱼可数,令人神怡。

    那憧屋舍虽是瓦木修建,却修洁幽雅,扑而不华,庭前土地平旷,花木扶疏,两只白鹤,高丈过人,正对日翱翔,徘徊於松竹小径中。

    另一垂髫童子手持竹帚,只向走过小桥而来的南宫鹏飞等人淡淡望了一眼,又低首打扫庭前落叶。

    在这屋舍左侧斜坡之下另有一竹篱茅屋,樊华急抢先而行,掠下坡去,落在篱外却不敢进入,唤道:“甘大娘在麽?”

    蓦闻茅舍传出一个沙哑苍老语声道:“是谁找我老婆子。”

    门内突惊腾疾射先後掠出三条人影,为首是一白发苍苍老妪,手握一根铁杖,凤目中精芒慑人。

    後随中年布衣裙袖,约莫三旬五六,体态丰腴,貌仅中咨,眉梢眼角含忧郁之色。

    最後是一八龄幼童,身佩短剑,眉清目秀,瞧他奔出身法,似武功扎有根底。

    老妪一见樊华,不禁留泛喜容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请进!”说时目光却朝坡上那幢屋舍望了一眼。

    南宫鹏飞发觉那垂髫小童在偷望他们,心中一动,暗暗纳闷道:“那屋中所居必是世外高人,为何樊华来时未提起。”

    只见樊华低声与老妪又说了几句。

    老妪面现惊容,连声道:“快请,快请!”殷勤请入厅堂,命中年少妇送上牛肉泡馍酒食。

    樊华笑道:“甘老婆子,你何时迁来一位邻居?”

    老妪微喟了声道:“此人既非恶邻,亦非善邻,但总算承此人之情,救了我老婆子一场杀身大祸,两年来虽并不往来,但亦相安无事。”

    樊华面色一惊道:“是你昔年仇家找上门来了麽?”

    老妪面色凝重,点点头道:“不错,是我仇家门下金指银笔彭得寿老儿误打误撞竟会踏上舍下,如非此人欣赏此处山明水秀,神似江南,心生喜爱,意欲结庐在寒舍之旁,自动助拳,将彭得寿戳毙,除得大患,不然如让其逃走通风报信,後果不堪设想。”

    樊华道:“说了半天,老化子尚不知此人来历姓名?”

    老妪摇首苦笑道:“老婆子已应承决不吐露,何况老婆子委实不知此人来历,恕难奉告。”

    南宫鹏飞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本与此事无关,但彭得寿突告失踪,两年于兹,不无蛛丝马迹可寻,终久须找到府上。”

    忽闻窗外随风飘送入耳道:“尊驾说得太迟了一点,我等已找上门来了。”语声阴寒如冰,使人战栗。

    老妪面色一变,拐杖一式飞出“飞云出岫”,身随杖出,疾逾奔电穿出窗外,仗势犹如怒龙掠空,劲风山涌。

    怎知杳无人影,不禁一怔。

    坡上那屋宇内突现出一秃顶老人,两道寿眉银白披垂面颊,面红如火,狮鼻海口,凤目开阖之间,精芒如电,一部银须披拂在一袭崭新蓝袍上,鲜明入眼。

    一只白鹤飞落在老叟左肩,只见这老人慢步走下坡来,沉声道:“来人身法奇快,老夫三徒现已追去,谅不久可返回覆命,来人是你仇家遣来的麽?”

    甘姓老妪冷笑一声道:“不管来人是谁?是敌非友无疑……”

    言尚未了,一条灰色人影曳空电闪掠入,现出一个四方脸膛,龙眉虎目,英气勃勃中年汉子,望老人抱拳躬身禀道:“此人身法奇快,徒儿追赶不及,看来甘老夫人仇家非大举侵袭不可。”

    甘姓老妪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笔血债早该清偿了。”

    老叟略一沉吟道:“你那仇家老朽迄今尚不知是何来历,当年结仇经过亦茫然不知,不过你那仇家因何至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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