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老叟突然长叹一声道:“老朽年逾七旬,无儿无女,了无牵挂,生既无何欢,死又有何惧,但今晚必须留神一二,冯翊暗投另师为昔年武林凶煞毒尊者。”
南宫鹏飞一闻知毒尊者之名,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暗道:“邓公玄乃冯翊门徒,但仍伤在催魂伽蓝丁大江白骨针下,不言而知催魂伽蓝丁大江亦是冯翊手下,此中必有蹊跷?”
他茫然不解,後又灵机一动,不由恍然大悟,道:“冯翊投在毒尊者门下时,毒尊者谅另有他徒。”
秃顶老人以惊异目光望了南宫鹏飞一眼,似赞佩南宫鹏飞推事察理,层次有序,点点头道:“尊驾料得委实不错,老朽虽知冯翊另有一师兄,但老朽等无法到达毒尊者潜隐之处,不知事实真象,只依稀风闻毒尊者逝去,师兄弟二人争夺掌门之位,遂演变成阋墙之祸,师兄弟二人形成极端对立,直至今日愈演愈炽……”
甘六娘突问道:“他那师兄是谁?”
秃顶老人微微一笑道:“你我就是所知太多,故今日不免风声鹤唳,一夕数惊,他师兄迄今老朽尚不知其名,前十年冯翊之事,老朽比较清楚,但十年後恐令郎胜过老朽所知。”
甘六娘闻秃顶老人提起其子,不由心头一酸。
其媳目眶莹光流转,珠泪落下断线般。
南宫鹏飞忙向秃顶老人道:“今晚强敌必至,阁下应有所准备。”
秃顶老人自知失言,引起甘六娘婆媳伤心往事,忙道:“老朽稍时再来!”大袖一扬,掠出户外而杳。
南宫鹏飞望了甘六娘婆媳一眼,道:“两位请不要难过,在下决相助两位手刃大仇,但此非其时……”
忽闻户外传来一声闷嗥,南宫鹏飞疾闪出室,掺著一人进入,只见是铁鞭昆仑袁振斌肩脊等处殷红鲜血流下……
胜玉珠不禁花容失色,心如刀绞,道:“袁老师,你怎么了。”
袁振斌豪笑道:“袁某死不了,只受了点皮肉轻伤,少侠,如不及时撤离此处,恐双拳难敌四手。”
南宫鹏飞微笑道:“袁兄威望武林,怎么今天胆小如鼠起来了。”说著取出一粒丹药与袁振斌服下。
袁振斌眼皮微翻,冷笑道:“袁某只知此处三里方圆之外匪邪密布伏椿,半为身著红衣,武功诡异,并非袁某自诩武功出众,能胜过袁某的却亦寥寥无几,似红衣凶邪却武功个个极高,我等人力单薄,无法稳操胜算。”
南宫鹏飞略一沉吟道:“据袁兄观察,他们共有多少人?”
袁振斌道:“约八十馀人,袁某并非危言耸听,他们尚在守候援手,趋吉避凶,不是示弱……”
南宫鹏飞忙道:“逃遁已无门,老兄已连杀他们四人,匪徒岂肯罢休,置之死地而後生,在下与樊老英雄出外判明形势後,再定对策,袁兄请休息片刻。”
袁振斌道:“慢著,那红衣匪徒是何来历?”
南宫鹏飞道:“这还要问,自然胜姑娘师门有关了。”偕同樊华疾掠出去,藉著地势隐蔽不显身形。
樊华道:“少侠计将安出?”
南宫鹏飞道:“以毒攻毒,釜底抽薪。”右手一托樊华腋下,腾身拔起,疾如流星而杳。
…………
暮暝四合,云山苍茫。
陵岳如阜,绿草及膝,草丛中冉冉冒起两条黑影,风动衣袂,瑟瑟出声。
四外长草中隐隐逼射十数道森厉眼神,注视著那一双人影。
只闻一低沉话声道:“邓少侠吩咐你我在此守候吴江七雄,他们当在三更时分赶至。”
“为何一定要等吴江七雄?”
“邓少侠一著失策,致胜玉珠遁逃无踪,荒寺中又被白发无名老贼一阵阻扰,更无法可寻胜玉珠下落,恐谋画成空,又恐令主不容,是以欲先发制人,在此不远一幢茅屋内潜隐祖孙三人,这三人使令主久久寝食难安,少侠发现本门不少高手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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