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凤仍身看一袭黑衣,明眸皓齿,清丽无俦,月夜之下宛如一只墨凤凰,只听谷中凤道:“公子是何时离开摩云峰的?”
南宫鹏飞道:“自那晚在摩云峰古寺见得姑娘後,第三日一大早就离开紫柏山了。”
谷中凤道:“时已三更,公子独自一人徘徊在雁塔前莫非是等候友人麽?”
南宫鹏飞微笑道:“时值炎夏盛暑,大白天里酷热难耐,反不如此刻酷暑尽涤,清风徐来,置身诗境画意,岂非更好么?”
换在别人,谷中凤必然暗骂穷酸,掉首不顾而去,但男女之间不易以常理譬释,妩媚娇笑道:“公子真雅兴不浅……”
蓦地,塔後响起一声清啸,播回夜空,只见塔顶飞鸟般腾起两条人影,电泻落下飞奔而来。
谷中凤面色微变,低声道:“冤孽!”
两人身形倏地顿住在谷中凤身後三丈开外,其中一人是二旬五六少年,背搭一柄降魔杵,另一人是一五旬老音,目光阴冷。
这少年目蕴怒光望了南宫鹏飞一眼,含笑与谷中凤抱拳道:“谷姑娘伤了澜沧三凶门人,此刻澜沧三凶已发现姑娘行踪,片刻之後便将赶至,特来通知姑娘慎防一二。”
谷中凤冷冷一笑道:“多谢葛兄,澜沧三凶如不惧子母雷珠,只管前来寻仇好啦!”
那老者阴阴一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三凶似非全为了寻仇,姑娘一人独留陕中,他们心疑姑娘必已侦知川南三煞之死线索。”
谷中凤冷笑道:“这与他何干!”
葛姓少年向老者暗示了一眼色,含笑道:“姑娘豪气干云,不让须眉,在下有愧多矣,姑娘可否引见友人。”
谷中凤鼻中轻哼一声道:“我与这位公子萍水相逢,无意邂逅,与葛少侠两位文武殊途,问人姓名似嫌冒昧。”
葛姓少年意虽不信,却脸现讪讪之色,正欲启齿,忽见远处月色茫茫,现出多条速快身影,不禁脸色一变道:“三凶来了。”
南宫鹏飞转身飘然离去,只听身後谷中凤怒骂喝叱声,因事不关已,莫动於心,仍自是面向大雁塔。
忽闻一声轻喝道:“站住!”
眼前人影疾闪,葛姓少年已阻在他身前。
南宫鹏飞冷冷答道:“在下与尊驾夙不相识,为何拦住去路。”
葛姓少年沉声道:“我不信阁下身无武功!”
南宫鹏飞怒道:“在下会不会武,与尊驾何干!”
葛姓少年目中暴射杀机,冷笑道:“半夜三更,阁下一人独游未免令人起疑。”
南宫鹏飞面色一变,道:“官府尚且不禁在下独游,尊驾是何许人物,敢向在下出此无礼之言,真形同匪盗,无耻之尤。”
只听雁塔之下暗处飞出一声阴冷笑声道:“骂得好,葛天粱你平日趾高气扬,倚仗你老子之势无恶不做,今晚遇上丝毫不会武功穷酸敢当面折辱与你,活该你倒楣啦!”
葛天粱大喝道:“你是谁,迅速现身通名受死!”说时右腕疾晃,三点寒星疾如电奔打去。
塔下草丛中冲起一样黑影,非但毫不闪避,反如飞迎向三点暗器扑来。
只听叮叮叮微响,三点暗器悉数飞尽,那条身影迅疾无伦地撞向葛天粱而来。
葛天粱心神一震,忙右足一滑,挪开三尺。
那身影迅快如电擦身而过,叭叭两声大响,葛天粱双颊挨了两下重的,牙齿迸落,鲜血喷出。
葛天粱只觉眼中金星飞冒,那人下手极重,痛彻心脾,不禁厉叫出声,目中怨毒至极。
那人身影一落,南宫鹏飞已辨出正是云中雁铁丐龙霄腾,他奉命来长安雁塔上与所约人四更晤面,因时刻末至,目睹月色甚美,即在雁塔下徘徊留连。
此刻龙霄腾望也不望南宫鹏飞一眼,向葛天粱嘿嘿冷笑两声道:“没出息的东西,自己不获青睐,反向不相干之人出气,我老化子委实瞧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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