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要背叛冯翊?自然为私欲作崇,他能表面上恭顺使冯翊不疑,暗中策画取得避毒珠等物,那册武功图解秘笈便易於探囊取物。
那知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负伤藏入红叶山庄偶遇花蕊夫人费月萍後,胜玉珠贱婢为求自保性命,竟先发制人诬害自己背叛师门,逼使自已落得如此地步,不禁咬牙痛恨胜玉珠。
如今形势瞬息万变,自己倘脱困後,究竟留在吕梁与否,在他而言是一个极难下的决定。
为什麽?
倘留在吕梁,万一道长魔消,玉石皆焚,岂非弄巧成拙,若离开吕梁,则无法到手那本武功秘笈,目前令他困惑的冯翊是否就是慕容彤。
邓公玄微微叹息一声,暗道:“那只有临机应变了。”身法如风,踏上银丝崖洞口,只见一手捧鬼头刀黑衣劲装中年汉子疾闪而出,道:“闵舵主何事!”
邓公玄微笑道:“奉慕容香主之命来此探望蛊王病情,听说蛊王病情沉重,香主命可救则救,无救则移往山外,本山可免含沙射影之讥。”
那汉子长叹一声道:“来不及了!”
邓公玄大惊道:“死了麽?”
那汉子点点头道:“方才咽了最後的一口气,兄弟这就要禀明慕容香主。”
邓公玄如受雷击,不禁呆住,喃喃自语道:“他怎会死了!”
那汉子目露疑容道:“蛊王之死有如此重要麽?”
邓公玄冷笑道:“怎不重要!为何令主不惜重金邀来相助,速领闵某去探视。”
他声色俱厉,那汉子不禁栗然色变,迅疾转身笑道:“速随兄弟来。”
进入洞穴,只见一老人躺在石榻上,气息全无,手足冰冷,显然是无救了。
邓公玄检视蛊王身旁,只搜出一木手抄小册,内书密密麻麻蝇头草书符篆,暗道:“此书谅系驱蛊符咒!”由於一字不识,将此书放置囊内,略一思索,转面向那汉子道:“你我回复慕容香主吧!”
两人放足疾奔返回总坛,向慕容彤覆命。
慕容彤闻知蛊王死讯,异常惋惜,道:“本座始终不明白蛊王又未受人暗算,为何会一病不起,致令主少一有力臂助!”言下甚感怆然,接著又道:“今晚令主必有回音,两位请随时准备撤离迁往五台,屈香主已应本座之请,率领本山高手多人先往五台布置。”
邓公玄与那汉子应了一声,即在囊中取出那本蛊王身旁搜觅所得小册递与慕容彤。
慕容彤接过展阅了一眼,皱了皱眉头,道:“这是什么文字,本座从未目睹。”
非但慕容彤不识,就是普天下之人亦是茫然不解,因为蛊王尚未到达吕梁途中,就罹受极高明的点穴手法,丝毫痕迹不露,那本小册亦已易换,内面文字更是信笔涂鸦,慕容彤如此精明才智亦被骗过,遑论其他。
邓公玄转身趋出,回到自己的住处,那是一处极隐秘的地方,紧靠总坛不远,突出山崖之下建有一排平房,大小十数间,每间房住三人,床榻作品字形放置,房内已有两人躺在床上,似疲累不堪,其中一人眼帘微睁道:“闵兄,风闻我等有撤走之意,不知是否是真。”
闵俊点点头道:“怎麽不真,谅就在今晚便要撤出总坛。”
那人叹了一声道:“慕容香主此策甚是明智之举,我二人片刻之前才返回歇息,井云已与风雷堡桑振三等人合在一处,我等拦截拼搏,双方伤亡累累,但终被井云等遁出山外去……”
闵俊诧道:“井云与桑振三都逃走了么?”
“正是!”那人答道:“他们逃走并不要紧,就恐引来无数强仇大敌,本山虽戒备森严,却也不能被迫处於挨打地位。”
闵俊长吁了一口气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愿令主能及时赶回才好。”说著亦倒在榻上闭合眼帘假寐,其实此刻他心乱如麻,何去何从难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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