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道人如断线之鸢叭哒堕地,胸前播著一柄蓝光闪闪的毒刀,已没一半,面色惨厉,瞪目裂唇,口中汨汨冒出紫黑血液。
郗伦漫不经意走前,拔起毒刀在绿袍上拭净了血迹,还归肩头。
敢情群邪均未发现郗伦何时发出毒刀,不禁相顾失色,目露凶光。
慕容彤面色激动,拾指不停地伸屈。
闵俊低声向慕容彤道:“香主千万不可中了赤城山主激怒之计,前路险阻凶危,他存心想俟我等内力耗尽,疲累不堪之际才一鼓成擒。”说著略略一顿,又道:“他杀了金天观门下,金天观主必定出手,香主稍安勿燥不可自乱脚步。”
慕容彤虽然激动,但其行事沉稳不在赤城山主之下,纵使闵俊不出言阻拦,他也不会恃强出手。
蓦地……
一声凄厉长笑中,六条人影电疾飘掠在宋杰三人身前,为首是一满头白发,梁冠高髻的老道,庞眉秃目,炯炯逼人,身著一袭绣织甚工八卦道袍,颔下银须飘拂,怒光落在郗伦面上。
田大昆低声道:“此人就是兰州金天观主离魂剑焦兆扬,剑招凌厉毒辣,出必伤人,你须留神一二。”关注之情,洋溢於言辞之外。
金天观主之後,一列屹立著五黑衣道人,均都太阳穴高高隆起,目中精芒逼射,一望而知,这五人均是一身武功已臻上乘境界。
突闻金天观主响起一声焦雷般大喝道:“偷袭暗算,无耻之尤,还我门下命来。”
郗伦冷冷一笑,将绿袍道人长剑拾在手中,道:“如非在下飞刀及时射出,我那同伴岂非死在你们长剑之下!”
金天观主焦兆扬闻言不禁老脸一热,厉喝道:“拿下!”
身後五道立时扑出,振腕挥出五道飞虹寒芒,奔雷掣电劈向宋杰五人。
蓦问宋杰一声厉笑,三人倏地同时迎出,寒飚漫空,劲风雷动,只见八条身影闪掠转动如飞,激起一片强猛漩涡气流。
四外近处林木枝叶簌簌落下如雨,威势骇人。
宋杰在赤城门中堪称一流顶尖好手,武功更是诡异凌厉,精奥玄奇。
慕容彤暗向闵俊道:“有金天观主在,三人必授首无疑,我等不如趁此攻入,一鼓而下。”
闵俊摇首道:“赤城山主诡计多端,此为诱敌深入之计,不可不防。”
慕容彤瞪了闵俊一眼,道:“想不到闵舵主如此胆小。”
闵俊面色一红,道:“倘香主命属下只身进入,万死不辞。”
慕容彤默默不语,他口中虽如此说,却心内大以闵俊之言为然,自己如真是慕容彤,则毫不思索藉此役成名,无奈他身是冯翊,决不能轻易涉险,遂道:“方才本座乃是戏言,舵主不可动气。”
闵俊忙道:“属下怎敢!”
他们两人均是作戏,做作逼真,人生悲欢离合,莫不是戏,江湖更甚。
突然一声惨呼出自金天观五道中,宋杰犀利长剑刺入一黑衣老道腹腔内,一股鲜血随著长剑拔起之际似喷泉般喷出,仰面横死倒地。
这声惨呼凄厉刺耳,其馀四道不禁心神一分,田大昆鬼头刀变招“平沙落雁”,刀光奇诡电奔中一双老道封架不及,斜切藕般两颗人头离肩飞起。
倏地,郗伦身形奇幻一转,两柄毒刀离肩猛砍在其馀一双黑衣道者胁下,发出令人震悚的惨嗥。
金天观主焦兆扬见本门五精英同时惨死,不禁面目森厉骤寒,唇角浮起一丝阴谲残酷的笑容。
闵俊不知郗伦就是青衫人,更不知青衫人即是南宫鹏飞,但只觉宋杰郗伦田大昆三人武功僻异奇诡,低声向慕容彤道:“并非属下危言耸听,恃强硬攻硬拚,不但无法稳操胜算,而且救不了余旭等人。”
慕容彤眼看金天观主焦兆扬宝剑一式“海波迥环”攻出,剑势宛如潮涛山涌,冷冷答道:“你怎么能瞧出我等无法稳操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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