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施主俱有一身绝学高艺,为何面对少林寺趑趄不前?此刻同又面带愕然之色,敢莫对老衲心存疑惑可是?……”声如宠钟,明亮清越之极。
展宁不惯说谎,闻言迳自点点头。
酒怪打蛇随棍上,启口动问道:
“请问大师的法号是?……”
老和尚目陡睁,精光暴射道:
“酒怪,以你位列丐帮二老之名,面对少林宝刹,未必连老衲了行也不识得?……”
了行?这个名字仍是陌生得紧!
酒怪既是打不开这个闷胡芦,展宁与贺芷青更是左顾右盼,神色摄度错愕得了!……
老和尚爽朗一笑道:
“了行二字,许是你韦大施主不曾耳闻过,若说武林赠号‘流云和尚’呢?……”
酒怪面露骇意,大声惊叫道:
“您就是流云和尚?流云和尚不是早归道山了吗?……”
老和尚雪髯一拂,哈哈大笑:
“老钠好生生地站在你三位施主面前,难道说我幽灵现身么?……”
这一证实,酒怪玄雾顿清,疑念尽退了。
上前施罢一礼,偏头对展宁一笑道:
“展少侠上前见过了行大师,叫声师叔最好!”
“慢来!”
显然这句话出乎老尚的意外,指着展宁,面朝酒怪问道:
“你称呼他展少侠,这小施主敢情就是展宁?”
不待酒怪居中引见,展宁率直颔首应道:
“不错!晚辈正是展宁!”
老和尚脸露奇光,朝展宁上下打量几眼,转脸又问酒怪道:
“师叔二字又从那里说起?”
酒怪情知这老和尚有所不知,一双水泡子眼,不答反问道:
“请问大师,你与雪山长眉和尚怎么称呼?”
没料着有此一问,了行大师肃容答道:
“我大师兄早已正果多年,你问这做什?”
酒怪咧嘴大笑道:
“雪山长眉和尚,对展少侠有授艺之恩,而展少侠又是青城玄通子的徒弟,要他叫你一声师叔,未必委屈了你?”
老和尚目微启,对展宁又复打量两眼,摇头笑道:
“这展小施主年不弱冠,这话,老衲难以尽信!”
展宁上前重施一礼,将小孤山与仙霞岭之事,概略说了一遍!
了行大师移目望向贺芷青,含笑又道:
“这位:想必就是贺姑娘了?”
贺芷青花容陡然变色,诧声叫道:
“咦?你以知道我姓贺的?”
老和尚似是不愿率直作答,一迳向展宁含笑问道:
“在仙霞岭,打死我少林一个红衣上座,可就是你展少侠么?”
“是的!正是晚辈!”展宁也不愿声辩,坦率一口应承下来!
了行大师并无诘问迹象,接口又问道:
“你等来在这五乳蜂顶,面对着少林古刹而又趑趄不前,是不是有羞与为伍之感呢?少侠既与老衲有师门渊源,这句话,务请你据实答覆!”
若要据实答覆这个问题,当真简单之极,展宁只须一点头,或道声“是”就行了!
但是,坦白与诚恳就没有极限吗?
面对一个长者,就不须避讳唐突之嫌吗?
展宁幼习礼法,又哪能不顾虑这些?
酒怪最是精灵,眼看展宁有难言之隐,遂平空接口道:
“至低限度,我等与少林寺正恩怨难分,是几个不受欢迎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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