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完一声长笑,笑得当前这二人欲答无词,局促不安!
酒怪抱拳一拱手,笑道:
“要饭的不懂礼数,我等这就告辞了!”
一跃身,就便跨上马背……
就在酒怪出声上马,了行大师猛一疏神之际,展宁推金山倒玉柱,拜下身去道:
“多谢师叔照顾与栽培,晚辈展宁告别了!”
不待老和尚起手来扶,展宁就地连拜三拜,藉式跨上马背,冲着几位红衣老僧一抱,道了声谢,一扬鞭,绝尘而去。
黄沙驿道上,尘土漫天!
一只气奔下十多里来,展宁紧缰停下马势,方始左顾右盼道:
“咦,怎么就只你老哥哥一个人?……”
“怎么?你师叔祖不够气派?不够威风是么?……”
挪揄这一声,酒怪也自一紧辔口,两骑并肩慢驰在驿道上……
展宁不为调笑所恼,意犹未释地,复又笑道:
“听说凤姑娘也赶到少林来了,怎地?……”
“不要问了!凤姑娘走了!青姑娘也走了!”
“走了!走到哪里去了?”
酒怪转脸一哂道:
“打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这不正是你小子求之不得的事么?”
展宁有许多话要问,吃他这一顶撞,反倒无话可说了!
对于邬贺两女,展宁却也真有难以言表的苦衷,以这二女的才貌与武学根基来说,足可当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这两句话!
无巧不巧的,他俩俱是那地狱谷主的女儿,而地狱谷主又正是自己势不两立的血海大仇人,这不是造化太以捉弄人吗?
最微妙的,就是这两个少女无条件的,在向自己表示好感,而且,直接问接地,全在尽情施予恩惠,这将怎样了局呢?
万一,报仇为儿女之情所困扰,又怎么办?
每当展宁想到这里,总是咬牙坚定自己,抱着一种得过且过,逃避现实的想法,那就是——
离开这两个足以瓦解自己坚强信心的脂粉魔鬼!
正因为有这一念在心,确乎不止一次的,摆脱了情感的羁绊!
完全摆脱得了吗?天晓得!
每当夜深人静,抑或是在那影只形单,寂寞难耐的时候,邬金凤的美艳羞花,贺芷青的娇憨出俗,若隐若现地,就会油然浮上脑际……
但,展宁不亏是个倔强无比的大丈夫,他将这些难以倾诉的复杂情感,一古脑地埋葬在心的底里,不轻易让它崭露头角!
所以,当酒怪挪揄嘲笑出口,展宁既不追问也不盘诘,既不忧也不喜,木呐呐地,脸上一无表情……
酒怪年过半百,又岂是展宁瞒哄得了的,打眼梢眉宇中,哪能看不出几许蛛丝马迹来?……
好在他天生一付玩世乐观的性格,有一张滑稽可笑的面孔,再加上他半生的丰富阅历,未几,顿使展宁索惑尽去,乐而不疲了!……
渡黄河,走安邑,绕过河淖,龙门山近在咫尺了!
这是两骑离开少林的第四天!
来到城门口,已是日正当中的正午时分,事碰尖,寄下马匹,酒怪亟像一匹识途老马,步上羊肠小径,直扑龙门山!
登上半山,产面顿现两条忿路,一奔山枯,一走悬崖,酒怪略微一驻足,就地搜查有顷,摇头中,他向展宁问道:
“我似曾记得,这幅龙门山的指路羊皮上,好像一面傍山,一百临水可是?”
展宁打怀中掏出羊皮,对照一瞥当前的山势,摇头说道:
“临水固是临水,但这山势显然不像……”
“傻瓜,没走到地头,山势怎能像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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