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掌所及,在汹汹涌涌的人潮之中,劈出一条无人敢挡的血路,功力差点、闪避不及的鬼卒,应掌震断肝肠。哀嚎遍野!
约莫十多掌下来,跟前陈尸累累,伤者满眼皆是。
这真是一场既凄且惨的剧烈之争!
展宁一面要应付打红了跟的四大番僧,一面又须顾及蜂拥而来的地狱鬼谷之众,一时杀得性起,就连处身在旁的武当六个道人也忘怀了,全神运掌中,身后响起玄定道人声欢呼道:
“好了!少侠!两个阎王全皆被我等打发掉了!”
展宁似觉立生一股难以形容的快慰之感,高声漫应道:
“六位道长且主暂息片刻,展某这就要打发完这些杀不尽的鬼谷冤魂!”
谊情勃勃地说到这里,一连又四掌疾出……
打得四个红衣番僧暴吼连声,偌多的鬼卒应掌跄跄踉踉……
地狱谷之众,眼看陡恁势众人多,也难以侥幸取胜,只要被展宁的掌劲边沿扫过,非死即伤,长此下去也只有徒伤无辜,确不能讨得好去的同时——
巫山婆婆枯手一起,再又响起一声田螺号角。
地狱谷上至番僧,下至鬼卒,闻声俱皆收势住手,目露着怨毒光茫,在含恨退出场外,向展宁又投上恶狠狠地一瞥。
打无可打的了,展宁也无意追扑残杀,收势一飘身,落在玄定道长身前笑道:
“道长不虚此次石楼山之行,杀却两个阎王,心头的怨气,可是平抑了些?”
玄定道长似是仇恨未尽,动容苦笑道:
“几个阎王,率众前来我武当滋事,不但将我武当派千年基业摧毁无余,数百弟子几也无人身免,此刻得你展少侠之助,惩治掉了两个阎王,贫道并非是嗔念大功,妄动杀机,实在地,也似觉愧对师门,心有未甘呢……”
展宁旁若无人似地,点头笑道:
“道长尽管直言无妨,依你说,你要获得怎样的结果方能甘心?”
玄定道人咬牙切齿,怨声说道:
“血债血偿,至低限度我还要亲手杀掉他两个阎王!”
“杀两个阎王?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哈哈!”
仅仅笑得一声,展宁睨然一瞥站在一侧的巫山婆婆与四大番僧,又向玄定道长仰颈狂笑又道:
“道长,展某不同意你的想法,你的想真是太渺小了!”
玄定道长甚感意外,蹙眉茫然道:
“少侠,你是说?……”
展宁陡然脸色一寒,口若悬河地道:
“道长,你不傀是一大名门宗派的掌门人,是一个皈依三清座前,年高有道的修道之士!道曰:无极!又启人虚无而不争!固然,道德只能普度有灵心,有血性的活人,任你道德无边,能够感化那积恶太深的地狱恶鬼么?所以我说你道长,你的一片善念,是平白浪费而虚掷的了!”
玄定道长楞神中,地狱谷的一行之众噤若寒蝉,在一旁鸦雀无声。
想是展宁愈说愈激动,咬牙恨声又道:
“我很赞成你“血债血偿”的那句话,对付这些不甘为人,情愿作鬼的妖魔魑魅魍魉,”用手一指周遭的鬼状汉子,“只有一个辨法:‘杀!’杀光这些兴风作浪造成武林血腥的鬼东西!否则,在莽莽武林中,那里还有半点祥和之气?”
眼神一扫巫山老婆子与昆仑四番僧,傲然冷笑又道:
“凡是趋炎附势,助纣为虐之徒,也一律格杀勿论!”
展宁意气湍飞,滔滔谊情似尽末尽的时候,一旁,响起红衣番僧的几声狞笑。
狞笑一如鬼号狼嚎,鹤泪袅啼,端地凄厉之极!
狞笑声中,充满轻蔑,嘲笑,与傲世之意,四口同声,而又是揉合着内力真气出口的疯狂笑声,笑的四山响应,回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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