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宁侃侃而论,一句提出一句反问,一共提出了四个问题!
按说,酒怪究是理短词屈,无法置辨的了!但巧事多的很,每当展宁提出一个问题,他就一点头,简简单单,答出一个“能!”字,展宁四个问题说完,恰好,酒酒也是四个“能”字出口,彼此干干脆脆,一点也不含糊。
芷青斗得过那巫山婆婆?斗得过昆仑四大番僧?恁她的一身造诣能够转贺家堡的危势?能使贺家堡转危为安么?……
荒唐!荒唐!大大的荒唐!
酒怪每了个“能”字,宛如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兜头淋上一句油,四个能字加在一起,逗得展宁肝火大发,用手一拉贺芷青道;“现在事在眉睫,我没时间打这穷哈哈,青妹,咱们走!……”
看样子,说走就要走!
酒怪轻笑一声,脚底一滑,一步挡在这双男女身前,摇手笑道:
“慢来!未必你俩也不想听个下文就走?”
在男女二人满脸情急,见状又不得不停下足来的同时,酒怪扬手一指,几乎就要指上贺芷青的鼻头,咧嘴笑道:
“青姑娘,我看你真是一个性子倔强的大姑娘,怎么?你一点信心也没有么?”
贺芷青妙目一翻白,含嗔叫道:
“信心?这哪是信心的事?你要我去斗巫山婆婆和昆仑四番僧,我不敢漫天吹大牛,坦白说一句——我不敢!”
酒怪一瞪水泡子眼,辨道:
“谁说要你去斗这些魔头来?”转头望着展宁,作股正经地又道:“小子,你的记亿力强,我说过这句话没有?”
老叫化似是恢复了他诙谐性格,嬉皮笑脸,端地一股不易令人捉摸的表情。
展宁已是啼笑皆非了,一跺脚道:
“你哪里这来多唠唠叨叨,爽爽快快不行?”
酒怪不为逆言所恼,点头笑道:
“好好,爽快!爽快!我现在再一问你,”冲着贺芷青又道:“如果不需你动手动脚,你原不愿意孤骑上道,去跑一趟浙东?”
“不需我动手动脚?……”贺茫青惊诧不已之中,直摇螓首道:“那些魔头,一个个直如凶神恶煞一般,我不动手,他们也要动手,我倚仗什么去说服他们?”
“倚仗的么?……”
酒怪用手一拍胸脯道:
“老哥哥送你一件‘法宝’,包管那批魔头遇门不入贺家堡,不损伤你家一草一木,这样可好?”
又好气,又好笑,贺芷青苦笑道:
“法宝?你有什么法宝?”
展宁插口不得,在一旁也直是摇头不已……
酒怪眼看这一双少年男女,意犹不信以地,俱是满脸疑惑之色,遂也不愿多说什么,伸手入怀一掏,应手掏出一宗物什来,含笑一把塞在贺芷青手里。
这是一块长有两寸,宽约一寸,乌光闪闪的小小铜牌。铜牌上,一面浮雕着一朵鲜红奶的血莲花(262),另一面却是触目惊心的三个大字———阎罗令!
在地狱谷的辖属之下,这方“阎罗令”,有如谷主亲临的相等妙用,是地狱谷主的无上至高信物!
这块“阎罗令”是在小孤山役中,展宁在那五殿森罗王怀里,信手掏出来的三宗物什之一,当时,展宁含怒出手,就待将它抛进长江的滚滚急流之中,酒怪眼尖手快,说是留着把玩,便将它藏进怀里,没想到事过境,却在此地派上用场了!
现在,要仰仗这块小小银牌,去挽救贺家堡的生灵涂炭,免除武林之中,一场无边浩劫,这个结果,谁能在事先料到?
就中同进,那个被称作李三的中年叫化子,牵来了一匹黑马在屋外栓好,展宁只须望上一眼,便知道这是那少林寺特意送给他代步的东西,没想到这马儿仍是恁般精神骠俊,抖擞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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