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芷青兰心慧质,闻言,焉能不自理会得,他点头一笑道:
“老哥哥,你不必耿耿萦怀,我一字不易,任务达成了!”
酒怪连叫两声好好,一丝得意的笑容浮上脸来……
逍遥先生撩须一笑道:
“一时半刻,话也说不完,老是站在人家客店门口多不好,再说,青姑娘赶路辛苦,怕不真也饿掉魂了呢!”
一言点醒梦中人,展宁含笑叫了两声:“该死!该死!”这才转身带路,将这三两男女,带到座中来……
座位上,酒怪原先吩咐过的酒菜,已经送上来了,展宁这又交代店小二,加上一些什么,三男一女,这才用起饭来……
展宁念念不释贺芷青说的一则坏消息,用饭中,奇然问道:
“青妹,你说有什么坏消息?”
贺芷青柳眉一蹙,泫然欲泣道:
“我娘……”
“令堂怎么样了?”展宁大吃一惊,追问着。
“我娘出走了……”
“出走了?”酒怪似也大吃一惊,追问道:“到哪里去了?”
贺芷青流下两行晶莹的珠泪,连摇螓首道:
“我娘不知去向已经十多天了,据堡中的下人告诉我,说她是得知贺天龙正与菊花仙姑纠缠在一起,她万念俱灰,这才决心出走的!”
酒怪用手一拍桌面道:
“糟了!万一兰娘因妒生恨,孤身赶上黄山去,那就要弄巧反拙,老叫化的罪孽深重,追悔也来不及了!”
展宁心弦一颤,正待启口,贺芷青却又满脸张惶的道:
“我也曾这样想过,有心要赶上黄山去找找,但唯恐泄漏老哥哥的天机,再者呢,又怕赶不上九月初六,展哥哥的一件大事,真的!我现在心乱如麻,五湖四海,我到哪里去打寻她呢?……”
话完又起哽咽,就连凑在嘴边的一碗饭,她也无心取食了!
酒怪与展宁,也只有瞪眼的份儿,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逍遥先生由始也没插上嘴,干了一杯酒,抚髯笑道:
“说巧也真巧!老夫练丹事了,一心记念展宁的寻宝之事,没想到没出贵州省境,便就遇到了贺姑娘,我俩几经研判,方始决定赶上川东来。更没想到,果然在这羊角碛遇个正着,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说到这里,他对置在展宁左手边,那个小小白绫投上一瞥,诧然发问道:
“展宁,这不正是舍妹的那个白绫包儿么?怎地事过境迁,仍是完好如初呢?”
这一问,宛如醍醐灌顶,同时震醒了酒怪与展宁。
展宁碗筷朝前一推,猛然站起身来道:
“啊?我怎地如此粗心,将这件大事忘的干干净净……”
酒怪一声怪叫,也同时站起身来……
两个人,迫不急待地,便向老术士那张桌面上扑了过去……
老术士独占的张桌面上,纸制的招脾依然如旧,鸿飞杳杳,那个佝偻着背的穷途书生,已是不见踪影了……
敢情是乘这一阵忙乱,他走了!
老术士这一不辞而别,将扑了空的展宁,当场给惊楞住了。
他,随即也就清醒过来,凝神极目,直在饭堂的人丛里搜寻不休……
怀着一股失之交臀的落寂之感,灵台间,一个声音在大吼道:该死!真该死!
酒怪的心情却是迥然不同,他怀着一股受人欺骗过后的愤怒,三步两步,赶到老术士桌前,一伸手,滋滋两声,将两条笔走龙蛇的白纸招牌,扯得粉碎。
十两银子,岂是两条白纸招牌抵偿得了的,他手势又一抹,桌子上原来存放着的破旧笔砚应劲摔在地上,狼籍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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