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自降身落到这土地庙前开始,已有片刻的时光打发过去了,他脚下挪也没挪,身子动也没动,渊峙岳亭,就象一尊石像,矗立在庙前的广场里!
为什么呢?
伐毛洗髓以后的展宁,他的视觉与听觉,已是迥异常人的了!打从落身到现在,在时间上,虽然只不过是小立有顷,他入境先问俗,耸耳凝神,倒是细心观察了一番,眼睛虽是一无斩获,两只耳朵,却是听出蹊跷来了!
什么蹊跷呢?……有人!
依他原有的想象,依照那逍遥先生的想象,他前来赴这三更之约,纯粹是有关雪山一派的派内纠纷,因为这个因素,逍遥先生极力主张贺芷青不便同行,有外人插足的家务事调解,确乎是有欠妥当的。
当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土地庙里就使埋伏有人,至多也只有四个!
那该是雪山百乐仙翁,与雪山三色童子!
现在,出乎他意外的事发生了,以他超人的听觉来判断,此刻在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的树丛里,以及伸手不见五指的土地庙中,全有人潜伏在那里,少说些,也有五个以上的人!
他想不透其中的理由安在,有一点征兆却是显示出来了,事情不如逍遥先生理想中的那样简单,也不如穷途老前辈所认为的那样单纯!
还有一点最令人罕呐的地方,今夜这三更之约,是那百乐仙翁所发起,现在,展宁按时赶到土地庙前来了,为什么他等窥伺在暗中,不愿露面相见?
是有心暗中偷袭呢?还是要观测他展宁的动静?
人在暗中,我在明处,这个处境确是太不理想,一个意念飞快袭上他的心头——
“难道要等我先开口么?”
霍地,又兴一念道:
‘雪山百乐仙翁,是雪山一派硕果仅存的一个老年高手,论渊源,我与这老儿该是平辈相称,我尊重他偌大一把年纪,委屈一点,先出口招呼他一声也不妨事!”
心念既决,展宁微微仰起脸来,扬声笑道:
“仙翁师兄,展某是分秒不差,遵言前来赴约来了,你恁般躲躲藏藏的,哪里又是待客之道呢?”
四野寂寞,哪有人声?
没见有人回答,展宁暗自又冷哧一声,心道:“你不声不吭,指望我就没法对付你么?我给你来个‘以静制动’,对耗到天色既明再说!”
想到这里,他有心屈股坐下地去,籍玄门罡气护住身子,自管就地运气行起功来,给他来过不理不睬,不好?
心念甫落,身形尚未或动,庙后,响起小红儿的一句嘲笑之声道:
“小侠,我爷爷约会的地点,就是这座小小的土地庙中,你艺高人胆大,怎地又不敢走进庙门去呢?”
有这一声激将,又将展宁的如云傲气激发上来了,手指着红儿发声之处,笑道:
“红儿,你道我不敢走进这间庙堂去是么?”
“当然喽!”仍是极富挑衅的口吻。
展宁一拍胸脯,哈哈大笑道:
“我问你,你爷爷在何处?”
庙里,黑暗中,传来一声幽幽的人语道:
“本仙翁正在这庙堂里,恭候着大驾光临!”
展宁傲然大笑中,移步便向庙堂走去。
来在黑洞洞的庙堂门口,展宁顿然一住足,面对暗黑中发话道:
“仙翁,展宁还有一句话,先要问你……”
“什么话?”仍是那样幽幽的人声。
“你在这小小的土地庙前,埋伏下多少人马?”
“连本仙翁在内,大大小小二十六位!”
展宁心弦一颤,暗道:“啊?雪山派能有这多的人么?”
随即,开口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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